听起来根本没什么技巧,却又感觉流泻出来的情绪是清澈的。
逼格高一点的会所都会摆架钢琴,也许是谁家的小朋友在弹着玩。
缪蓝跟随音乐声上了二楼。
她做好心理建设,在贺京桐的朋友面前,多多少少是要跟他演出感情不错的样子。
他应该跟她有同样的默契。
偌大的开放空间里,男的女的都有。
贺京桐亲近的朋友不少,其中不乏带着其他朋友或伴侣来的。
缪蓝一出现,立刻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
有人已经咋呼起来:“我就说吧,嫂子一定会来。刚才谁押她不来的,赶紧拿钱!”
缪蓝没工夫说他们无聊,视线扫过一圈,脚步停下,不再往里进。
完蛋。
贺京桐长什么样子来着?
在座十来号男的,好像没一个是他。
她又不能拉一个人问一下:你好,贺京桐是哪位?
她会当场变成一个笑话。
演奏的钢琴曲不知何时换成一首高难度的卡农,入耳却没有欣赏的兴致。
开阔的空间里富丽堂皇光线明亮,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清清楚楚,缪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她想在贺京桐的地界儿,起码他会主动来迎一下她。
南侧酒柜旁边,果然有一个男人端着高脚杯朝她走来。
四目相接,打量他的身形和五官。
贺京桐约莫是这么长的,戴眼镜的特征也对上了。
缪蓝定下心神,也主动朝他走去,距离拉到近处,自然而然换到并肩的姿态。
演戏而已,她没有包袱。
她挽上男人的手臂,轻唤一声:“京桐。”
随后拿捏出合适的语气,既体贴,又不显得管太多,关心道:“今天高兴,可别喝太多酒。”
话音落,钢琴声戛然而止。
周围的人倏地好像被点住了穴,表情或惊或呆地注视着她。
惟有被她挽着的男人仿佛触电一般,肢体动作乱成一团,险些把手里的高脚杯摔了。
一张嘴差点染上结巴:“嫂子,我、我……你认错了,我是奇然。”
缪蓝:“…………”
谁?
霍奇然拆地雷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抽出来,生怕碰到缪蓝的衣服角。
好在她本来挽得也不紧,他的左臂获得自由,立马跟献宝似的,拨开重重阻挡视线的障碍,“嫂子,我哥在那儿。”
顺着霍奇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