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梅又说:“你昨晚踹了我好几次。”
姜念:……
“我尽量睡好。”
她踹冯梅,估计是潜意识里把边上的人当成陆聿了,自从和陆聿睡了几晚,她发现自己每晚都被陆聿抱着,压根滚不到任何地方,而且陆聿身上跟火炉一样,就算是大冷天也不觉得冻,反而暖呼呼的。
冯梅在这边待了三天,第二天中午走的,下午六点的火车,陆聿请了半天假和姜念送冯梅一家三口去火车站,这时候的火车站能进去送人,姜念给冯梅装了许多东西,陆聿帮忙拎着送进去,没一会人就出来了。
火车开动时,冯梅隔着车窗玻璃对姜念招手,让她和陆聿放假了来东市玩。
天逐渐暖和,只是早晚温差有些大。
这边家属楼不像那边的家属院,家里有个小院能种菜,这边都是一大片自留地聚在一起,每家子过去分二分地,姜念家的地跟田麦的挨着,这天吃过早饭田麦就跑来找姜念,叫上她一块去自留地给地松松土,结果门一开就碰上陆聿了。
田麦笑道:“陆团长,去团里啊。”
陆聿颔首:“嗯。”转头对姜念说:“你去转转就行,中午我抽时间去松土,这些事你别干了。”
姜念笑道:“好啊。”
田麦看的眼里直冒酸气,等陆聿走后,田麦忍不住说:“哎,人比人气死人啊,你看看我家那口子,我跟他娘吵了这么多年,他就会和稀泥,就没想过帮我。”
提到这事田麦就生气,今天早上出来又跟她婆婆吵了一架,就因为昨晚她婆婆打了邝秀,说邝秀不听话,她大女儿怎么不听话了?一天天被骂的连话都不说了,还不听话?
为这事邝副团长今天跟他娘也拌了几句嘴,结果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说在家里活不下去了,大的小的全欺负她,田麦这才气得拿着锄头跑出来了。
对老太太现在是惹不起躲得起。
对门的何月知道姜念她们要去自留地,也赶着过来一块去,走到楼梯口时,姜念看了眼对门两家,她搬来已经有快两个月了,好像还没见过这边的两家人,于是问了一句:“何嫂子,这两家住的谁呀?”
何月说:“这家住着三团的雷营长两口子,两人也是年后刚结的婚,结果结完婚没几天新媳妇娘家的爹摔断了腿,她跑回去照顾她爹去了,雷营长就
先住在宿舍了,等他媳妇回来了再搬回来。”
说完看了眼另一家,小声说:“那一家是四团的罗副团长,媳妇跟他吵架跑回娘家去了,已经走了快两个月了,不过我这几次去扫盲班,听四团的军嫂说,罗副团长回去接媳妇去了,估计过几天就回来了。”
说起这事,田麦倒知道一点,三个人走出家属楼,她跟姜念和何月说:“我听说是因为关露想要孩子,罗副团长不想要,罗副团长在有一个女儿了,估计是他女儿不想让他爹再要个孩子,怕罗副团长有了二胎就不疼她了。”
田麦顿了下继续说:“我听说这次关露跑回家还是被罗副团长的女儿气的。”
姜念听出来了,这个罗副团长和关露是重组家庭。
自留地离家属楼不算太远,不过也得走个十分钟,何月和田麦看见姜念手腕上带的手表,别提多羡慕了,两人跟了她们丈夫这么多年,别说手表了,连双小皮鞋都没有。
她们越看越觉得姜念命好。
说是来自留地看看,姜念不可能真的什么也不干,就等着陆聿,她把地里的草拔了拔,等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去,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中午做的陆聿爱吃的杂酱面,做好后装进铝饭盒里去了自留地。
中午这会人多,来回路上的人看见姜念都打了个招呼,问她干啥去,姜念笑道:“给陆聿送饭。”
树枝抽出了嫩芽,一排路过去,能看见一片绿油油的。
中午这会天热,姜念穿着去年做的白衬衫,领子两边用红丝线绣的花,泥棕色的收脚小裤,衬衫下摆扎在裤腰里,腰身纤细的一掐就能断似的,扎着丸子头,从拐角那边走过来,要去自留地得经过食堂的右侧门,这会外面来来往往都是人。
三团的兵看见姜念,顿时朝她喊了一嗓子:“嫂子——”
齐刷刷的声音,姜念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循着声音转过头,看见食堂门口的水龙头那站了好多人,清一色军绿色的衣服,露着大白牙冲她笑,姜念眉眼一弯,朝他们笑道:“你们好。”
她肌肤白,眉毛弯弯,眼睛璀亮好看,尤其笑起来眼底像是汇聚了漫天星河,连她身后枯燥的树木都变得春意盎然了,姜念这身打扮在家属院里无异于是最扎眼的,像她这么年轻的小媳妇更是不多见。
别说三团的人了,其他团的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顾时州从食堂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步入食堂侧方的姜念,于是大步追过去,看着姜念纤细的背影,走上前问:“弟妹,是给陆聿送午饭吗?”
姜念回头看见顾时州,抿嘴笑了下:“嗯。”
顾时州说:“正好帮我把这个带给陆聿,我现在要出去,过两天回来。”
姜念低头看着顾时州手里的牛皮纸袋,愣了一下,抬起头,明澈的眼睛眨了下:“这不是军事机密吧?”
这让她转交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