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
谢崇打断她,拿过她的手机输了一个号码:“我的私人电话,有事可以打给我。”
牟雯有点慌张,把手机放进包里,因为被人窥透心思而无处遁形。
牟雯是在一个星期后打给他的。
他的设计初稿出来了,设计师让牟雯约他时间。打他对外的号码几次都没人接,设计师催得急,牟雯就打了他私人号码。接得倒是快,也没为难她,爽快的约了时间。
才一个星期而已,牟雯已经见过更多世面了。
一共跟设计师见过三次客户,去过两次工地。一个五百平独墅、一个二百一十平平层。
这一个星期,牟雯的认知不断被刷新,深刻的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贫富差距、以及出生的时候就带着的阶级属性。
见过世面了,但看到谢崇还是会紧张。大概是因为他透过那八十万,把她的内心窥透。又或者因为谢崇,大好年华、才华横溢,话少而风趣,鲜衣怒马。
总之往来几次,牟雯喜欢上了谢崇。
喜欢到什么地步了呢?谢崇眼落在一件东西上一秒钟,她就屁颠颠把那东西取来;谢崇醉酒给她打电话,不管她在干什么、不管几点,起身就去接他。
朋友们笑她傻:他身边那么多人,无非就是在逗你。
“逗我就逗我,谁叫我喜欢他。”
那时谢崇偶尔心情不好,牟雯尝试过问他:“你怎么啦?”
谢崇总是一句:没事。
大概一年半以后,又逢他酩酊大醉,牟雯把他送回家,他突然拉住牟雯手腕:“结婚吗?”
牟雯想都没想:“结。”
第二天谢崇酒醒,牟雯以为他把这件事忘了。谢崇却让她联系家里给她寄户口本,要带她去领证。
牟雯父母很震惊,还没听说女儿谈恋爱就要结婚了,还问她是不是未婚先孕?小城市的父母很怕牟雯在大城市闹出什么乱子来没法收场。
牟雯把谢崇的照片和简介发过去:“正经人,你们放心。”
就这么结婚了。
领证当天,谢崇被客户叫走,牟雯拿着钥匙把自己的东西折腾到谢崇家里。这房子就是牟雯当初量房的那个,设计图百分之七十是牟雯出的。那时她没想过她生平设计的第一张图,竟然是她未来的家。
衣帽间里空出一半来,谢崇给她留了一半地方。
这个家里什么都分成了两半。两个卧室,一个南向、一个北向,她选了南向带卫生间的;一个书房重新整理格局,两个人一人一张桌子;客厅共用,厨房牟雯自己用。
那天晚上,谢崇应酬的时候没喝酒,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非常清醒。他们两个坐在客厅里,牟雯坐在沙发上,谢崇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
所谓的谈谈是谢崇一个人在说。
他恰好想结婚,牟雯恰好想在这个城市立住脚,他们两个各取所需。谢崇会负责家用,每个月定时给牟雯的卡里打钱,牟雯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他说了很多,独独没谈感情。
牟雯那时年轻,口才不好,她说不过他。就只能点头:“好”、“没问题”、“就这样办吧”。
等谢崇都说完她才问:“那我们要有夫妻之实吗?”
“不然结婚干什么?”谢崇问她。
“那在哪个房间?”
“都行。”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冷冰冰的。
谢崇一句话都没有,确认她可以,就杀将进去。牟雯喜欢他,闭上眼睛幻想出他对她的一丝爱意,没有火热的情话,她自己也能逗自己开心。
她从来不深究为什么谢崇会在那天喝的酩酊大醉,又为什么想结婚。她看过很多狗血故事,真要去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对生活要求明确:喜欢的人在身边,她在大城市立足了。这很好。
谢崇出手阔绰,第一笔家用是五万块。
“如果不够你就告诉我。”
“够了,太多了。”牟雯对他说:“我每个星期去两次超市采购,每次也不过几百块钱。好像我们没有别的花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