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杭清点头:“放心,先生要的王某一定送到。”
他环顾四周,这处显然是少年临时的住所,破败的桌椅,草木搭建起来的门窗,先生跟一群难者一起,想必也是生活的多有不惬意之处。
此般献出妙计的少年,生活竟然如此窘困。
王琅忍不住惜才道:“不知先生可愿同燕回回府上?燕回府上还缺一位谋士,先生大才,要是看得上燕回——”
王琅说着有些许羞涩,自己只是云州一小小的行军司马,就连叔父府上的幕僚数十人,都不如先生,自己求先生做自己的幕僚,他会不会不乐意?
杭清打断他:“工资多少?”
王琅:“???”
“俸禄多少?”
王琅大喜过望:“随先生开。”
杭清起身要往外走,回头见王琅还没有跟上,不禁催促:“还等什么?快带我回你府上。”
上百号人,还有后边的父老乡亲,她都快养不起了,做幕僚不是长远之计,但能跟王氏扯上关系,绝对稳赚不赔。
杭清几人带着王琅走小路下山,王琅这位世家公子估计是从没爬过山,一身洁白的衣袍没一会儿就全是泥巴,腿酸痛到打颤,可他只能咬牙跟上前面走的飞快地一群人。
王琅依稀意识到,方才先生的好态度,叫人给自己准备吃的,是不是怕不把自己肚子填饱,等一会儿没力气下山???
走到一半恰巧遇到昭昭儿那对性子活泼的弟妹。
孙家一大家子搬回了孙家原本的乡间祖宅中,这也是后来才有的杭清跟着这群父老乡亲四处寻找吃食,躲避匪徒的生活。
后来又遇到一群其他逃难的人群,山里深,日常狩猎什么的,人多些总错不了。
老人们住在村庄里,身强力壮的便进山打猎,抄起家伙对抗来抢粮的。
镇上长大的孙家兄弟没捕过猎,除了孙家大哥身强体壮会爬树会射箭外,昭昭儿的大弟弟二妹妹被她毫不留情的安排去了山上搬水,一天下来,来回搬运几趟水勉强够一家人生活用水。
弟弟妹妹才搬完水下山,从杭清这里经过要往山下孙家村落走。来山里住的几天脸晒得比锅灰都黑,跟周围半大的乡间孩子这几天已经完全融为一个小团体。
“大姐大姐!”
孙大弟孙二妹眼尖看到杭清,一脸兴奋之色跑过来:“大哥逮到了一窝野兔!好肥的家伙,娘收拾干净了炖了一大锅,叫我喊你回家吃饭呢!”
杭清停下来摸了摸他们的头,孙大弟孙二妹是一对龙凤胎,今年十二岁,十二岁的小子姑娘,放古代也半大不小的了,基本上什么家务活都包揽了。
刚过来的杭清看见两个跟在自己身后屁颠屁颠帮自己收拾碗筷的弟弟妹妹,据说原主以前脾气不好,经常教训他们,杭清听了简直汗颜。
“跟娘说,我要出去一趟,近段时间不回来了。要她不要挂念我,我好的很。”
两位弟弟妹妹一脸的失落,二妹抓着她的袖子挽留她,眼泪眼看就要滴落:“又要走?这回去哪儿?爹和爷爷都说外边乱的厉害,咱们能别出去就别出去。”
杭清:“不出去吃什么喝什么?你真以为凭着上山打猎,挑点水回来就能养活一大家子人?你们俩个不小了,要该明白的道理要明白了——”
世道艰难,哪里容忍的了孩子单纯下去。
瞧着两个小孩儿要哭,杭清头大间恰逢后面的王琅走上来,他简直晴天霹雳,嗫嚅了半天:“你是女的?!”
他看周围所有人都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才知这里这些人,恐怕只有自己一个被蒙在鼓里。
真是,一点看不出来——
杭清:“是,我男装行事只是为了方便一点,你也知道云州乱的厉害,女装出门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出门,危险重重。怎么?你的幕僚只能是男人么?如果不收早点跟我说,免得叫我白跑一趟。”
王琅心下凛然,摇头道:“收的收的,幕僚自然都是有才学之人。先生怎么称呼?这次随我回府上,我要将您引荐给叔父,望先生能将今日所言,一字不动的重新说给叔父听,他是云州刺史,现如今唯一能解救云州数百万百姓的人。”
杭清回应道:“那是自然——”
“我,单名一个昭字,你称呼我为孙昭就行。”
荆棘丛生的前路,没有合心趁手的利器如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