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看懂了我藏起来的害怕,也似乎正在用弯弯的眉眼,在我耳边说了话。
他用眼睛问我:
“小良果,我还没死呢,你在怕什么?”
纵使周围环境与方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但我心里的石头莫名的掉了下去,稍稍安心了一些。
古树背后,古宅的主人在那里停留了片刻,“嗒嗒”的脚步声又再次想了起来,他并没有往我们这边走,而是穿过了回廊的那一头,走了过去。
红色的气息跟随着他,也慢慢的越来越远。
我终于松了口气,但下一瞬,有一根血手指在我手腕上敲了两下!
我心头发毛,用力咬住嘴这才没让自己尖叫出来!但看清是沈缘的手指头后,我压住恐惧又生愤怒:“你吓我作甚!”
“腰……”沈缘望着我,有些哭笑不得道,“疼呀,小良果。”
我这才从他身上挪开,站起身来。
回头一看,我们俩浑身的血,比起刚才的古宅主人,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当然,这些血都是来自于沈缘那被穿透的手掌。
我站起来了,沈缘也哼哼着靠着古树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他叹气埋怨:“肚子也痛,胳膊也痛……”
“要不是我,你早就感觉不到痛了,脑袋和脖子……”我比划了一下,“分家。”
沈缘笑了笑,不像平时那样跟我一句顶一句的答话,他用自己“残破”的手掌,握住了自己脱臼的手肘,接古树支撑,一用力,自己将脱臼的关节拧了回去。
我看着他面不改色的对自己做这些事情,又想到了之前他“发疯”的时候,对自己做的那些动作,我很奇怪:
“这个诡异的地方,好像会将大家的情绪变得极端,但别人都是在杀人,都是在向外索求,怎么到了你这儿,你就开始杀自己了?”
沈缘顺了顺自己的胳膊,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这才抬头看我:
“因为……我最害怕的,是自己失控。”
我挑眉不解其意。
沈缘又低头,撕了自己衣摆上的衣服,将自己流血的手粗略包扎了一下,他咬着布条,含混的说了一句:“我怕自己,变成钥匙。”
“什么?”我没听明白,“什么钥匙?”
沈缘抬头,微笑着望着我:“让这个世界变得无序的钥匙。”
此时的他,像一只染了血的花蝴蝶,与先前那只“黑蝴蝶”简直判若两人,我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总结:“你就是怕自己发疯,所以努力的在控制自己呗。这个地方,是让你想控制自己这件事,变得极端了。”
“嗯。”沈缘认可,“我们小良果真聪明。”
我撇嘴:“害怕发疯到超过害怕死亡……我有点看不懂你,但你要是发疯杀人,那我一定劈死你。”
沈缘眉梢一挑:“那你……”他笑道,“可一定要说到做到啊。”
我也眉梢一挑:“还有你这样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