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命眷顾的叶言学做出的祈祷好像格外有用,在掠景昏迷不醒的第十个清晨,她总算睁开了眼睛。
叶言学勤勤恳恳做了早功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看她。
而此刻,前一晚还如死人一般的伤者已经笔直站着,和前来探望的他四目相对。
“掠景!”他疾步上前,激动得溢于言表,“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了,你睡了好多天,我特别害怕……你受了好重的伤……”
他习惯性地抓住她的手臂,用灵力检查着,“你的内流很深,我看不出,怎么办,叫顾掌门来看看吗?”
掠景静静看着他,他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竟然急出了一身汗,额头的碎发有些乱,眼里的关切更是逼人的。
“我已经好了。”她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局促的不想再让他紧张,“别着急,真的好了。”她又补充道。
看着叶言学近在咫尺的冒着孩子般着急傻气的脸,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充斥了不详人的身心,没人相信黑衣的煞神此刻会如此庆幸自己还能继续活着,还能再看到眼前的人。
于是掠景慢慢牵动嘴角,竟然发自肺腑的露出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你别担心。”
叶言学愣愣看着她,这些天寝食难安的担忧和纠结,那些又甜又苦的心意,仿佛突然爆了,炸上了天,还放出了烟火。
他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泪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我怎么能不担心—
—担心死了……担心又害怕……我好怕你再也不睁开眼睛,怕你的那句预言应验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流淌着眼泪,掠景就这样望着他,满腔缱卷的酸涩,谁能料到曾经求死不能的人也开始怕死,她好怕,怕再也没办法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怕见不到他,可她也怕他哭。
“言学……我已经好了。真的,你别哭……”掠景有些慌张了。
叶言学捂着脸,觉得自己怎么也停不下来,可这样真的太丢脸,他强撑着,边呜咽边说;“我衣服都没有换,我走了——”转身就去外间,一头扎进自己的床榻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叶大少事后非常懊恼。
他觉得自己那么一哭丢光了脸之外还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为了挽回一些男子汉的尊严,他决定先重新树立一下自己在掠景心目中的形象。
但是非常可惜,叶大少长着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却从来不是什么游荡花丛的老手,反而纯情得很,流浪的那些年谁要是靠他近些他都不悦,自恃美貌,小气得从不肯叫别人占上一点便宜,但对上掠景,他就跟个大尾巴狼一样,总想贴贴抱抱举高高。鉴于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对什么人动心,所以叶言学的行动好像不太得法,就连对他容忍异常的掠景也觉察了些许……怪异。
“他怎么了……”掠景此时正和乔施予同立冰湖边。
湖中央,将他们强行拉过来
的叶大少正给他们展示他的灵力。
他这两天一直在十分刻意地表现自己已经很厉害了,确实也难怪,毕竟开始下功夫的叶言学除了天资超人之外,还砸了无数天价的萤灵石辅佐运功,更何况前些天还有顾掌门和无双掌门给他渡了很多灵力。他现在的灵力已经十分雄厚,只可惜因为没有正途学过招式,所以尚不能发挥完全。可就算这样也妨碍不着叶大少给掠景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