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长陵,宗师还剩下几个?
……
在夜色里,元武缓缓的抬起头来。
他在归途。
和往常一样,营帐里的一切陈设都很简陋,甚至连茶汤都只是用最寻常的粗茶煮出。
他的手中有一封密笺。
这封密笺来自于楚地的公羊家,公羊家这种豪门只要想着与秦军接触,便自然能够将密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他的手里。
早在很多年前,秦军用于传递消息的一些飞行异兽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世间的修行者。
南泉诸镇门阀的态度,对于秦楚交战的局势自然十分重要,然而这份被当成最重要军情送至他手中的密笺,拆开之后却并非是公羊家的手笔。
因为连字迹,他都很熟悉。
所以他的猜测没有任何的问题,虽然是他最不愿意相信的结果,然而丁宁的确不是那人的传人,而是那人的重生。
“你要派人和我谈谈,谈什么?”
“既然这样,我便慢一点,等着你看你要和我谈什么。”
元武的嘴角也同样泛出嘲弄的神色。
他的情绪没有什么波动,眼眸深处也没有什么畏惧。
虽然很多年前,那人很多时候都让他感觉到畏惧,然而现在已经过了畏惧的时候。
……
几乎相同的时刻,长陵一片死寂的皇宫深处,那名也同样在审阅着从天下各处而来的密笺的女主人,却是面容变得越来越苍白。
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为寒冷。
此时她并不知道丁宁和元武的接触,她心中的寒意来自林煮酒和其余巴山剑场的人。
无论是从阴山一带,还是阳山郡,还是楚境内而来的情报,都可以清晰的让她断定,那些巴山剑场的人并没有在这些战斗中出力。
那他们去了哪里?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去了胶东郡。
她甚至可以失去扶苏,但是不能失去胶东郡。
然而这还在她的控制之内么?
她的心境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除了极少数修行者所能沟通的虚空里,一些星辰的光线随之出现了剧烈的震荡。
在遥远的楚燕边境上,一名身穿男装的女子猛然抬起了头。
她身上的元气瞬间如火炉般炽烈外放,连地面上的灰尘都似乎燃烧了起来。
她是赵四。
就在郑袖罕有的心境波动的这一刹那,她再次感知到了原本就属于她的那柄本命剑。
这是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然而就在一咬牙之间,她强行遏制住了自己想要夺回那柄剑的冲动。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是悄然的捕捉着那柄剑的轨迹,而不与之真正触碰。
寂寒的虚空里。
她那柄用剑炉最旺盛的真火和最热诚的剑意孕育出的本命剑,慢慢的沁入着最寂寒冷漠的星火,已经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剑身不再是火红,而是变成了星辰的那种颜色,银白而晶莹。,!
整个长陵对于像他这样擅长隐匿在黑暗里的修行者的掌控已经大为减弱。
现在的长陵,宗师还剩下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