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样行事的!他倒是不怕得罪我家!好在这事情是两家私下约定,否则传出去还以为是他逃了婚约!”
李曦峻倒是把手中的信纸放下,倚靠着木椅,剑眉低了低,若有所思道:
“若是让我看,这袁成盾只要没有确定身亡,袁家这小子得罪我家倒也有别样生路,难保袁护远两头下注,搞些花样把戏。”
李玄宣有些糊涂了,仔细思考起来,却见李曦峻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答道:
“稍等些,如若是袁护远、袁护独一条心,袁成盾信错了人,袁护远马上就要到我家地界来了。”
李月湘若有所思,低声道:
“难道袁家之乱是有意为之?”
他话音方落,下首一阵喧闹,竟上来一玉庭卫,甲衣铿锵,恭敬拱手道:
“禀大人,袁家袁护远求见。”
李曦峻失笑,顾之李玄宣,冷声道:
“果然是嫡系演戏热闹打架,牺牲这袁成盾父子顾全大局了!袁家要与我家、要与青穗、袁湍分个干净,好在迟家下面当条好狗!”
袁家在青池宗虽然一日不如一日,却还算得上是势力颇大,保有相当的自主性,当初坐化的袁立成是迟步梓弟子,更让袁家昌盛多年。
可如今袁立成坐化,迟步梓失踪,偏偏袁家又成了两个宗门交锋的地方,是要投入迟家附庸了。
“看来袁成盾兴许留了人、留了信提醒他小子,通通被袁护远截下来了。”
他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低声道:
“迟家的狗怎么能和萧家的狗勾勾搭搭呢,只是迟家的命令不得不从,要与几家都分得明白分得天下皆知,又怕真得罪了我家,还赶出个袁护远折中缓和,好算计!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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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宣哪里还听不明白,前后思索一番,低声道:
“你的意思是…袁家根本就没想着抵抗,早就投到迟家那头去了,不过是作个样子,取信他人,袁护远与袁护独本就勾结好的,袁成盾本是好心,袁护远却要利用这事情给我家难堪,讨上头欢心?”
李曦峻眯眼道:
“差不太多,我家与宁、萧结好,袁家当了狗,自然不能如同往日,两头下了注。”
“一头是能不能找到袁湍,我家能不能被他拖下水,倘若这两件事都能确保明白,袁家当然想独立自主…”
“倘若我家不肯卷入这事情之中,这莫名的婚事还可以大张旗鼓地摆着与我家决裂,无论我家有没有答应,只要传出去袁甫尧悔婚逃离,就能把两家分割得干干净净。”
他很快把前后推测清晰,轻声道:
“恐怕是当日他前来问伯公能不能出手相助,得了否定的答案,袁护远决定投迟,袁成盾的信就已经到不了袁甫尧手中,无论如何,此人就成了两家决裂的导火索了。”
李玄宣听得悲怒从心起,只道:
“袁护远是见过仲父的,本以为会与我家代代交好,怎地也会落到这样的结局,就算是局势所迫,也不必出这种手段!”
他要起身出去,却被李曦峻安抚下来,见这青年道:
“我来应付他。”
……
袁护远进来时显得很狼狈,气息萎靡,却见一俊俏青年迎上来,白衣胜雪,身旁跟着李月湘,他愣了愣,试探地道:
“不知玄宣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