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扔在餐桌上,忽闪着亮了几下,她不想去拿,顺手拿起枕旁的《庄学研究》。楚硕哲上次来书店和她说起研究室选定何以为家的原因,她对这本书突然就来了兴趣。
南景顺着楚硕哲说的话先看出版日期,果然是市面上已经不销售的那种。
她抽出书签想看两页,却控制不住的走神。
南景大学学的师范,完全背离她兴趣的学科。
不管她那时怎么反抗,志愿上还是被写了师范。
南景喜欢弦乐,但兴趣班是管乐,她喜欢人文社科类,但高中选的理科。她不想做老师,但学的师范。她不想找对象,但被南母整日念叨。
似乎每个但之后都是她的逆来顺受,每一个但的前面也都是她想做做不成的事情。
一个办法屡试不爽的时候,就成了某种克制人的办法,比如南母对南景时时刻刻的“念叨”。
念叨多了,她烦了,放弃抵抗,南母便赢了。
一直如此,事事如此。
何以为家顺利开业并非偶然,这是她拿五年加班和耳提面命换来的。
大学后不怕没饭吃的倔强是她这辈子到现在为止最强硬的一次,强硬到南母没办法把她从北照市区带回家,没办法摁着她考编。做策划虽然累,却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不违背自己内心的选择。
那是没日没夜的五年。
她本身专业不对口,能被公司录用已经是做了相当多准备之后争取的最好结果。
从进公司连基础的策划也写不出来到能跟组和甲方谈细节。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怎样熬的。
写策划是一种消耗人的工作,一是需要不断修改,一是需要足够多的积累。时代每天都在往前走,如果跟不上时下最流行或者最主流最热的,方案效果不佳的风险便加倍。
她本身不是多跟随潮流的人,那五年里南景一半住在网络里,不断浏览其他人的创意和想法,学习各种知识,拿出一版又一版策划,被否,修改,推翻,重来。
近两千个日日夜夜,她都是这样在不断的催促中被否定,被肯定。
南母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女儿能料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她没有那样担不起选择的后果。
她没那么娇气。
但是晚了。学了四年师范,南景便压抑了自己四年,只有不在学习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有一丝丝自由——不喜欢的东西不仅是不喜欢,被迫接触时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