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无辜,沐彦卿他们也无辜,总之现在沐彦卿就算去澄清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挖苦他,人就是这样,自己不真正吃点亏是不会死心的,要不怎么有句话叫‘不见棺材不落泪’呢,总之最后都没有坏处。
因为薛朗表哥要过来,沐彦卿没有回卧房,直接窝进了书房,他也没有看书些文章,而是在作画。
熟练地调制颜料,经过多次配比配出自己想要的颜色,沐彦卿继续在那副作了半年有余还没有完工的画布上动作,传统画作以写意为主,不求形似但求有神韵。
沐彦卿握着毛笔,笔尖墨在宣纸上点点晕染,笔下勾勒出一朵朵的荷莲,微风吹来,荷叶点点,总之非常的有意境。
沐彦卿手里这幅画描绘的是从书房窗子朝外看去能看到的他的院子,博彦院里的一草一木皆是他拍板决定的,沐彦卿熟悉这里的一切,所以作起画来算是得心应手。
其实景物描绘并不难,只是沐彦青这一幅画并不只画当下,算是集合了博彦院的四季,春日万物发芽,树梢枝头地上土中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意;夏季池塘里的荷花朵朵密实,蜻蜓站立上头,随风摇曳;秋季的落叶枯黄,树干嶙峋;冬日的雪铺满地,梅花飘香。
总之景还是那些景,院子还是那个院子,但是沐彦卿把它们相互之间最美的时刻印在了画布上,让本来四个不会相遇甚至永远距离遥远的季节聚到一起,在一张画布上展现了出来。这可以说是沐彦卿一直都有的想法,只是今年才开始着手动作。
“主子,表少爷过来了,”就在沐彦卿观察荷花池的时候,青睢声音从外面传来。
“请进来,”沐彦卿应了一声。
不多会儿,薛朗就踏进了书房,一路上风尘仆仆,虽然已经回薛府换了衣裳,还是掩饰不住眉宇之间的疲乏。
薛朗今年二十二岁,因为自小身子虚弱,用药用的多了,所以就算现在已经无大碍,但是脸色还是苍白,看起来不具有丝毫的攻击性,当然这都是表象,不然也不能把明月斋经营的如此成功,不过与亲人而言,确实是没有攻击力就是了。
“本来我想先去拜见姑母,就被你的人带到这里来了,”薛朗笑着说道,与人物形象非常不相符的是他的声音非常的爽朗。
“我和我娘今日去陈府参加了陈老夫人的寿辰,也才刚回来,现在应该正在歇息,等晚膳的时候在一起-->>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拜见也不迟,”沐彦卿解释道,然后把笔放在一旁,在旁边的铜盆中净了净手,像模像样的给薛朗施了一礼,“表哥舟车劳顿,连休息都没休息就到我这儿来了,倒也是辛苦。”
“我们兄弟就非得这样客气下去?”薛朗笑着问道。
“我这不是觉得把事情都推给表哥有些过分,正在表达歉意吗?”沐彦卿跟着笑。
“这件事情并不费什么功夫,你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我来只等着收网就行了,总之我也是给自己干活,哪有什么推与不推?”薛朗笑着说道,他到没有觉得辛苦,趁着这个机会把铺子里的杂碎都剔除出去也好,总好过之后外面的铺子都开张了,京城这边背后插刀的好。
沐彦卿点了点头,“收网应该也快了,就在表哥过来之前,我已经收到了消息,春芳阁出了新的胭脂,”沐彦卿指了指案几上的盒子,“就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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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朗把胭脂盒拿起来,从外表看起来和明月斋的就及其相似,打开盒子,捻了捻里面的粉,非常的细腻,与明月斋差不了多少。
“这应该是根据阿瑜之前未雨绸缪准备的方子制成的,当时我并没有细看也不知道到底丢的是那张,不过阿瑜性子就是快准狠,之后表哥你多注意一些,”沐彦卿说道。
“这里面真有丁掌柜的手笔?”薛朗沉吟道,他们当初制作这十张方子防的就是丁掌柜,现在这边出事,那有猫腻的肯定就是丁掌柜了。
沐彦卿点了点头,“那老狐狸算盘向来打得噼啪响,不知道对方承诺了他什么好处。”
“话说我一直有些好奇,你怎么当初一眼就看出他有问题的?”薛朗温声问道,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他记得当初他们三个就是一起去了一趟铺子,然后回来的时候表弟就说丁掌柜有些问题,却一直都没有说理由。
“因为熏香,”沐彦卿笑了笑。
“熏香?”薛朗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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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当时在丁掌柜身上闻到了好几种花香,那种甜腻混杂在一起实在是让人很不舒服,”沐彦卿说道,“我和阿瑜请丁掌柜之前专门调查了他这个人和他家中情况,丁掌柜的夫人性子很强势,而且很保守,寻常丁府连个丫鬟都没有。”
薛朗笑了笑,“就不能是他夫人突然转性了?”
“不,一个女子身上顶多只用一种香,如果多种熏香混杂,反而只会让人不舒服,而且就算是混合,也不会那样强烈,即使是已经沐浴换了衣裳还能闻到,要说能造成这样情况的地方,除了花街我想不到第二个地方,”沐彦卿笑着说道,他自小对香味儿非常的敏感,之后又因为做胭脂水粉而专门了解了熏香,所以他不仅长了一张好鼻子,而且还很了解,自然清楚其中的道道,更不用说丁掌柜身上那几味香全部都有调情的功用,想也知道是这是花楼才有的待遇。
依照丁掌柜的情况,他的月银向来都是上交家中,那次也不例外,按理说他根本没有银子去喝花酒,但是他有了,事出反常必有因,他们顺藤找萝卜,终于是找到了这个因。
薛朗也跟着笑了笑,这两年他因为要经营明月斋,胭脂水粉这些他已经了解的很透彻了,但是对于各种薰香,他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很难闻出其中细微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