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迟到,休假时什么事都不做,经常躺沙发上一动不动盯天花板。
这时候陈应云还没发现不对劲。
她以为他最近工作压力大心情不好,前段时间,他的大领导把他的论文占为己有,发表到关于物理的核心期刊,他因此大受打击。
陈应云温和地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
喊了三声,顾荣抬头,对她的关心听而不闻,而是紧张地问她:“你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了吗?”
陈应云愣住,轻声说:“没有敲门声啊。”
他坐立不安:“他砸门了。”
“你在瞎说什么?”陈应云毛骨悚然。
他的情绪渐渐激动:“叫警察,他要杀了我们!”
第一次发作,她刻意当成工作压力大的异常反应。
第二次发作,顾暮迟在场,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餐桌上吃饭。
饭吃到一半,顾荣毫无预兆地抬头:“你为什么最近总骂我?”
顾暮迟和陈应云同时愣住。
顾荣摁住脑袋,额角青筋绷起:“你想要离婚了?”
“……”
他自言自语,但语气里,就像另外一个人在跟他说话。
“疼。”
顾暮迟使劲挣脱,成年男人的力道毫不收敛,掐得他胳膊泛红为止。陈应云吓到了,连忙跑过来敲他的手:“放开。”
她的语气急促又害怕,流露出几分心疼。
顾荣怔了怔,清醒了一瞬,手渐渐松开。
陈应云不理解他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凭空冒出荒诞无稽毫无根据的话。对于这样的未知情况,她选择了逃避。
事情结束,顾暮迟问她:“爸爸生病了?”
她只是勉强笑着安慰:“没事的,爸爸很快就好了。”
“真的?”
“嗯。”她遮遮掩掩地压低声音,“你千万别跟人提起这种事,一个字都不准说。”
“为什么?”
对此,陈应云闭口不答。
一开始,否认这个事实,认为一切撕裂开的现实只是暂时情况,这些终归是掩耳盗铃的做法。
顾荣的病情影响到了工作,小区里流传出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那些人异样的眼光,居高临下的同情,像一把刀,深深扎进了陈应云的心底。
得了这样的病,除了病人痛苦万分,家人同样受到严重的打击。
陈应云越来越清晰认识到,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带顾荣去了三甲医院精神科,经过严格的测验,顾荣被诊断出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