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被我拉着的手抽出来,让隙哥背你走,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是生我的气了对吗,你怪我没及时回来给你说情。”
【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庄惘云怎么还不原谅我。】
【我他妈为什么要过来说这些矫情的话。】
【我又不欠他什么,是他自己为了私欲养我,不对外公开我的身世,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求他的。】
【操,庄惘云非要我说对不起?】
【老子不可能说。】
“爸,对不起。”
心里宁死也不肯说的少年,听见自己不听使唤地说。
他说完有点愣神,像是听见自己那根傲骨弯折了一寸的声响,震耳欲聋不知所措。
陈子轻偷偷观察庄予恩,起初这死小孩的所有情感全是假的,现在真假不分,好像有了真的,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应该不是错觉。陈子轻想,他这几十天的用心攻略,总不至于是白费心思。
陈子轻看着被他放在第一的小叛徒,小狗崽。
庄予恩被看着,隐约感到不自在:“爸,你怎么这么看我?”
陈子轻一声不吭。
庄予恩撑着床趴下来,
气息里掺着点烟味,他抑郁道:“爸,你别不说话,我有点慌。”
陈子轻慢悠悠地问:“你忙什么?”
庄予恩说:“期末了,我作业比较,”
“庄予恩!“陈子轻突然对他发难,”你就没想过你朋友们的父母跟你爸一个圈子,我会知道你们的动向?”
少年的面上瞬间爬了层羞恼的红。
【我操,我怎么把这事给忽略了。兄弟们也没哪个提醒我的,全是废物点心。】
“大晚上的带女生飙车兜风,这么危险的事你也做。”陈子轻的眉心蹙起来,“女生如果出事了,你负得起责任?”
庄予恩的谎言被击穿,有破罐子破摔的气势:“能出什么事。”
陈子轻见庄予恩掀开被子,一点分寸都没有地把他的睡袍下摆拨开,检查他膝盖的伤,他人都懵了。
庄予恩更懵。
有那么一秒,庄予恩想着,不如他自己放出身世的真相,把“庄”姓改了,不做庄惘云的儿l子了。
陈子轻将睡袍下摆拢起来,遮住惨不忍睹的膝盖,同时被遮掩的还有泛着莹白的两条修长小腿。他哄白眼狼:“出去。”
“爸,我不是成心要撒谎的,我只是不想你说我,你给我立的家规一个比一个严,我实在是,爸,爸你起来干什么,你膝盖还伤着,这样会加重你——”
陈子轻扶着墙站在床上,瞪着张开双臂要接他的少年:“你出不出去,你不出去,我出去,严隙,过来背我。”
“我出去我出去,把你躺着。”
庄予恩倒退着往房门外走,眼里似乎有水光,委屈又可怜,犹如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了娘。
【老男人越来越会使唤人了。】
【严隙被他当狗使。】
陈子轻不认同庄予恩的看法,他把严隙当狗了吗?没有吧,这才哪到哪。
庄予恩被赶出阁楼,他在门外再遇周今休,二人打了个照面。
“少爷,您这就走了?”周今休诧异道,“七爷没留您在这儿l睡?”
庄予恩面部扭曲了一下。他查不出周今休有什么名堂,但他坚信,周今休不会跟着庄惘云一损俱损。
庄惘云一倒,周今休第一个跑路。
第二个跑的是严隙。
最后一个是庄矣,他们都会跑,没哪个会陪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