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他爸碗口抵着唇边,仰头喝一口水,喉头滚动着吞咽下去,声响颇有一股子明目张胆的□□。
水中的陈子轻见怪不怪,周今休发神经的时候是这样子。
周今休放下铜碗,轻描淡写道:“轻轻,庄矣在秋水湖给你守丧,你不心疼?”
陈子轻装作没听见。
周今休逼近他:“心疼吗?”
陈子轻说:“我是个魂,心都不跳,怎么疼。”
周今休不咸不淡:“哦,明白了,所以你想心疼,只是做不到。”
陈子轻翻白眼。
一根指节伸进水里,搅乱了魂影,伴随一声:“对吗,轻轻。”
陈子轻没好气:“对对对,我心疼庄矣,心疼裴予恩,也心疼不知道能不能从鬼门关回来的严隙,我心疼死他们了。我恨不得飞到他们身边去,我待在你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他们,念着他们。”
年轻人的脸色一寸寸地阴冷下去。
陈子轻很无语,这神经病,非要他心疼,他真的说自己心疼了,又摆出张死人脸给他看。
“你不心疼,你钓鱼而已,怎么会心疼。”周今休忽而一笑,他就那么笑着拿起锅扔在水池,打开水龙头放水。
糊底的葱油面在水里泡烂浮肿,被铲子大力铲起来,刮擦声有些刺耳。
陈子轻忍不住地想,铲个锅这么大劲,破洞了可就没法用了。他撇撇莫名其妙就不对劲的年轻人,费劲巴拉地找了个话题:“今休,你以前穿衬衫不打领带。”
周今休说得随意:“这不是为了领带夹。”
陈子轻下意识提了一嘴:“那你怎么不换条领带,天天打同一条。”
周今休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口吻:“只有这条配得上领带夹,别的都不配。”
陈子轻脱口而出:“不会啊,你长这么帅,随便什么款式的领带搭配领带夹都很适合你。”
言辞十分真诚,不掺杂丝毫虚伪讨巧,图谋什么的利用。
铲子跟锅底摩擦的难听声响停止。
周今休维持着铲锅的动作,许久都没动作。
就在台子上的香烛快要燃尽时,周今休取下领带夹,两指夹着把玩片刻。
“为什么是这个图案?”他问。
陈子轻说:“喜欢啊。”
周今休挑眉:“喜欢蝴蝶?”
陈子轻没隐瞒:“是呢,我喜欢蝴蝶,尤其是……”
周今休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把蝶翅领带夹别回原来的地方,拿着手机接听。
那头不知是谁打来的,说的什么内容,周今休只偶尔“嗯”一声,态度不冷不热,注意力始终在燃烧的香上。
香即将燃灭,周今休挂掉电话问:“尤其是什么?”
陈子轻茫然。
周今休重复他前半句,要他把后半句说完。
年轻人的个人世界秩序十分严谨,追求有始有终。
“尤其是蓝色的
蝴蝶。”陈子轻说完(),没注意到周今休面色一霎那间的怪异。
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