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张嘴喝下去一点,他把这个男人吓到了,可别刺激到了病情就好。
张慕生把剩下的水喝掉:“要他们进来?”
陈子轻诧异,那两人还没走啊?他把头摇成拨浪鼓:“用不着,我没什么想跟他们说的。”
张慕生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我可以先出去。”
仿佛经此一遭,绿帽自己戴,边笑边戴。
陈子轻错愕万分:“你出去干什么啊,咱俩处对象呢,这是咱家里,我才晕过,你必须时刻守着我陪着我,哪都不准去。”
张慕生去他脚那头坐下来,宽背弯着,脸孔死白肌肉紧绷,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布满阴霾:“我怕你嫌我碍事。”
陈子轻愁眉苦脸,哥,你别这样行不,正常点。
张慕生明显正常不了。
陈子轻用脚碰了碰他的腿:“慕生哥,你过来点。”
张慕生起身走过去,俯身靠近,陈子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亲完以后,用水亮的眼睛看着他。
这一刻,出租屋里的死气沉沉才散去。
张慕生单膝跪地,拉起沙发上的手一只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面,就这么放着。
他起初以为少年是装的,目的是想躲避门口的情况,当他尝试了所有能尝试的方法,怎么都叫不醒人的时候,他平静到可怕,什么都没想,只想好了怎么自我了断。
然而一切都是慢镜头,时间无限拉长,一秒犹如一个世纪。
张慕生终于想起要去医院,他腿软地抱着人往外走,从脚底心一股股地窜上寒意,手颤得抱不住怀中人,没走几步就和他一起摔在地上。
下一秒张慕生就神志不清,耳边不受控地涌现杂音,气息里出现让人作呕的腥臭,眼前人变成一具严重腐烂的尸体,他双手掐住尸体只连着一层皮的脖子,面部狰狞满身煞气,尸体上面的苍蝇全部钻进他皮肉。
他的眼里滴落
液体。()
他满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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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血迹里的那把菜刀放在动脉位置,尸体睁开了眼睛。
这是他的第三世,入目还是那个不知名的灵魂,而非令他憎恶至极的望北遥。
上天又眷顾了他一回。
张慕生拿开被他放在眼睛上的手,眼眸微微阖着,突兀道:“我想喝奶。”
陈子轻反应迟钝:“冰箱里没有吧,我们才刚从大成回……”他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自己胸脯,慢慢地眨了眨眼,脸通红,“不行!”
张慕生平铺直叙地重复:“我想喝奶。”
陈子轻翻身背对他,不给他商量的余地:“别发疯了,你清醒点,想喝奶就自己下楼去买,我是男孩子,我没有。”
张慕生盯着触手可及的浑圆饱满,他的牙关神经质地磨碾几下,还是那四个字:“我想喝奶。”
陈子轻头皮都要炸了,他想到张慕生颤动的长睫和发红的眼,顿了顿,小声说:“那,那你只能喝一口。”
……
门外,把耳朵贴在门上的赵帆尽说:“里面一直没动静,人肯定没事了,不然那男的不会不送他去医院。”
赵帆尽说着就径自往楼梯口走。
“他怎么突然就晕了,你说他是不是……”
意识到自己在找孟二逼聊,赵帆尽顿时黑了脸,他们本来就看对方不顺眼,昨儿在小区碰面后互相嘲讽了几句,打起来了,打一会各自待着,然后又打,断断续续打到了第二天。
赵帆尽抹着吓得僵冷的脸下楼,背后冷不丁地响起声音:“不就是做||狠了。”
“操,你他|妈|亲眼见到了吗?就搁这儿放屁。”赵帆尽调头冲向孟于卿,抓住他衣服怒骂,“别把小遥想成只知道张||腿,连反抗都不会的成人娃娃。”
孟于卿拨开赵帆尽的手,寒着脸垂头整理衣服上的褶皱,与其说是他造谣,不如说是,他希望是那么回事,而不是什么病。
中午那会儿,陈子轻才把手机电池按上,赵帆尽给他发了不少短信,都是问他身体怎么样,他回了个就没管了。
陈子轻有正事,他在纸上写了他对餐馆的装修意见,拿给张慕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