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洵公然劫持钦差时,嘉佑帝已经沉下了脸,得知吴郡守的事在肃城人尽皆知,他眉头紧锁,当听到自己的密信被李洵堂而皇之设计公之于众时,他终于忍不住了,抓起御案上的茶杯便砸在了蒋裕身上,大骂道:
“蠢货!你是个死人吗?竟然任由他公布密信!”
蒋裕只觉得背上的骨头都被砸断了,痛得直冒冷汗,却根本不敢顾及身上的伤赶紧辩解:
“陛下,当地厢军全然听命于郡王,微臣寡不敌众,根本没有办法啊!”
嘉佑帝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都不用蒋裕继续说,他就可以想象,那密信公布后,当地将会何等民怨沸腾,他在那些百姓心中,从此与昏君无异!而在那时斩杀郡守的李洵,又是让当地百姓何等感激拥戴。
李洵这逆子,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踩着他的名声拉拢民心!
更可恨的是,李洵如此嚣张跋扈,目前他却不能处置他。若此事传遍朝野,他这皇帝还有何威严!
好半晌后,他恶狠狠地盯着蒋裕:
“你可将此事泄露于他人?”
蒋裕赶忙道:
“此乃陛下所交办的密差,微臣不敢告知于任何人!”
嘉佑帝微眯了眼睛:
“既如此,将那一百禁军封口一事,便交给你来做。”
蒋裕愣住了,诧异到失礼地抬起头来:
“封……封口?”
嘉佑帝摇了下御案上的铜铃,太监总管刘玉立刻走了进来。
嘉佑帝道:
“带他去领一坛子青阳酒,犒赏从肃城回来的禁军。”
青阳酒……听到这里,蒋裕终于肯定他刚才没猜错嘉佑帝的意思。
青阳酒,是鸩酒的别称。
陛下他要杀死所有从肃城回来的禁军封口!
那些人虽然有一部分也不是多好的人,可从京城前往肃城的两千余里路,都是他们在尽心尽力地保护他。
那些人里,好些人都是才十多二十岁的年轻人,回来的时候还在路上买了特产,满心期待地说着要带给家里人。
他们哪怕有些坏,也罪不至死。
连慎郡王那等乱臣贼子尚且知晓,有家人在等着他们,而没有强留他们在肃城。陛下却张口就要那一百人立刻去死!
“陛下!陛下开恩啊!只要好好嘱咐,他们绝不敢将肃城之事外泄的!求陛下饶了他们!”
他赶紧磕头向嘉佑帝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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