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李含章的话,揶揄道:“没给您伺候好,那就不配。”
李含章:……
啊啊啊在说什么呢!
元青这臭丫头绝对是被梁铮带坏了!
李含章羞愤得讲不出话,直接超过元青,往东堂疾步而行。
步子快得恨不得每一脚都踩进地里。
她急急走入东堂,看见元宁氏在红木圆桌边垂手站着。
李含章走近,去瞧圆桌上摆放的菜品。
只见一大份蹄筋羹摆在正中,一盘捞醋芹、一盘鲈鱼干鲙放在两边,佐上一碟酱油,还有三碗白粥与座椅相对,和竹箸一起搁在边缘。
口味如此清淡,可不就是典型的上京菜吗?
佳肴在前,李含章心情大好。
“长公主,您来了。”元宁氏瞧见李含章的神情变化,微微一笑,在衣裙上蹭了蹭手,就去为她拉开木椅,“都热乎着,您快坐。”
李含章满意地嗯了一声,正要落座。
可眸光稍转,瞧见拉椅之人是元宁氏,顿时一个激灵。
她尴尬地咳了两声,未放下面儿上的矜傲,将柔白的小手搭在椅背上。
“坐吧,元宁夫人,不必伺候了。”李含章拿捏着音量,既能让元宁氏听到,又不至于显得她嗓门儿太大,“往后用膳,也不必等本宫。”
经过先前的相处,元宁氏早知道李含章嘴硬心软,没有推脱,只乐呵呵道:“老身知道了。先前的菜不合长公主口味,驸马嘱咐过,老身后头就清楚了。”
三人落座桌前,菜肴还在冒着热气儿。
元宁氏与元青都好西北口味,如今却衬着李含章的喜好,用些清淡的餐食。
李含章虽然没什么表示,但对此胸中有数。
她心口暖烘烘的,也不知是感动,还是因着入口那勺温热的蹄筋。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祖孙俩待她,可比那些血脉相通的姐妹要好得多。
就是……梁铮人跑哪儿去了?
李含章环视一圈,没看见梁铮的身影。
她还没问,元青先声道:“驸马在杂院儿里头洗碗。”
“洗碗?”李含章惊讶。
饭还没吃就洗碗?
元青低头扒了口饭,站起身,给元宁氏舀了一勺蹄筋,又补充道:“他说是一会儿还要去遛马,能先干些活就多干些,叫阿婆少受点累。”
“噢。”李含章低头,盯着莹白软烂的米粥,“还挺勤快。”
……等等,这话怎么像夸奖似的。
她嘴唇一闭,又不知在生什么气,气鼓鼓地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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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后,李含章无事可做。
她在上京贵女圈里的名声不好,也没什么能交心的友人,自然不似寻常闺秀那般,悠闲时可呼朋唤友、结伴出游。
李含章不恼,坐在北堂,信手翻阅自长公主府里带来的话本。
她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有的是办法打发时间。
因着母妃对皇帝那等讨好又卑微的情感,李含章不爱看才子佳人的故事,觉得虚头巴脑、假得透顶,反而对那些浪迹天涯的武侠故事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