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铮不撒手,肆无忌惮地拥她。
他故意问她道:“作什么这么生气?”
被揽入怀中,李含章没挣扎,只掀起眼帘,软绵绵地剜他。
“明知故问。”她羞恼。
这个坏家伙,看着笨,实则精得不得了。
要说原因,那可多了去了,他还会不清楚吗?
梁铮笑,又道:“你不说,我怎么改。”
听上去,他的口吻诚恳极了。
可李含章一抬眸,就瞧见他眼中狡黠的光。
她就知道,梁铮根本门儿清。
他就是攒着那点坏心,非要她把今夜乱糟糟的事讲出来!
李含章越想越羞,不依不饶地踩了梁铮一脚,从怀抱里挣脱,往将军府里逃。
梁铮也不逼她,只憋着笑,跟在自家小孔雀身后。
将军府内灯火辉明,却莫名安静,与街坊内的热闹截然相反。
李含章穿过府门,走在中庭。
她心中正羞闷着,并未发觉此间异常。
元青早就候在中堂外,见她回来,一路小跑、快步至她面前。
“长公主。”小姑娘神色紧张。
说话时还掐着音儿,格外小心翼翼。
李含章一愣,不知元青为何如此。
没等她问,元青就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朝着西厢房指了指。
李含章顺势望去,见那无人居住的屋宇此刻烛光疏淡,心中顿时有了数。
柔嘉应该就在里头。
元青站在李含章身边,与她一并望着,小声道:“入府到现在,她一句话也没说过,我进去给她送水喝,她也不应声。”
李含章点点头,示意元青先歇息,就提步向西厢房走去。
梁铮站在中庭,看着李含章的举动。
他没有插手,也并未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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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含章来到西厢房外。
她推门而入,看见柔嘉掩着面、坐在榻间。
柔嘉本就生得瘦小,此刻半身向内、半身朝外,侧颜匿在阴翳里,显得愈发无助。
李含章看她一眼,走到案边,用手背为那孤零零的杯盏试温——在寒冬的夜里,再热的水放上一阵,都会凉得透了。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对这静默并不自在,转身要走。
刚到门前,枯哑的女声就从身后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