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哼哼”两声,松开了辖制陆炤的手,却长臂一揽,又牢牢锁住陆炤的自由行动能力,将他一路“押送”回家。开门的是笑容慈祥和蔼的花老伯:“两位陆少爷感情真好啊,恰巧还是同姓,更如兄弟一般亲近了。”陆炤满脸写着生无可恋,您老眼神真好。陆小凤把陆炤推进门里:“弟啊,给哥说说你的钓钩。”姑娘们迎出前院来接他们,陆炤趁机溜进厅堂。现下已过端午,天气转热,是以厅堂的门窗尽数大开。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夏风夹着各处的草木清香送进厅堂。厅堂里这回摆了好几张桌子,厅堂门外与廊下也摆了几张桌子,各桌适才都上了菜,是花老伯听见他们回来,提前一步告知姑娘们做的准备。这回的菜色看起来比中午那顿丰富得多,吉光解释晚饭有花老伯帮忙,她们又成功学会几样新菜。陆小凤刚一落座就想开口,碗里就被花满楼准确无误放入一筷子肉。陆炤也狗腿地夹块鱼搁陆小凤碗里。小鸡哥啊,给弟缓个刑。陆小凤收受了贿赂,看起来不那么咄咄逼人了。陆小凤:“先从哪处说起?”陆炤:“……”花满楼道:“其实我也多少有点好奇。就比如,最后沈家亲长为沈姑娘所筹谋规划的……那一系列独辟蹊径的安排,你是怎么想出来那么些个奇思妙想的?”在场茶客们当时听得大为震撼。“那个啊,”陆炤陷入回忆,“我也只是从前听闻过。”忘了当初他在哪个平台刷评论区时,看到有人讲,当代许多家境富裕的开明人家都不逼迫独女结婚了,只要让女儿去别的城市呆段时日,谈谈恋爱,借成功了就把人叫回来,生下的娃家里给帮着养大。陆炤当时就“瞳孔地震”。陆炤道:“这段应了老板的要求,沈姑娘得是寻常大家闺秀。我当时就想,能不能在这段的末尾,给老板展现一个别样的可能,也让大家知晓,沈姑娘即使被骗了,也应当有一条活路、一道生机,于是我就回想起这个事例了。”陆小凤夸道:“确实独辟蹊径,别出心裁。”陆炤给自己舀了勺汤水,随口道:“反正那些严重的所谓后果,其实大部分原本来源于世人的保守与偏见。可贞洁什么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陆小凤剔着鱼刺赞同点头,他也不怎么在乎那个玩意。附近几桌姑娘们一直在很安静地边吃边竖起耳朵听他们闲聊,听到此处不由咬着筷子出神。陆小凤刚想重提让陆炤把明早的下文先给他听全,花满楼又提及中午急匆匆忘记告知姑娘们的歌楼工作一事。陆炤便放下筷子,起身招呼外头的姑娘们听过来,一五一十地说了与歌楼东家的那些商议,宣告姑娘们从今往后亦有机会自食其力了。陆炤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今天有几条家规要告知各位姐姐一声。”姑娘们纷纷正色,想知道陆炤这家主打算要给她们定下什么规矩。陆炤宣布了他的所谓家规:“首先是第一条,家人之间要互相尊重、互相关怀爱护,彼此之间地位平等。姐姐们不要把你们自己当成仆佣,家务可以排班轮流做,有事就商量了调换下,包括我,我虽然不太会做家务,但我也会和你们一起学着做的。”别说姑娘们了,就连花老伯都感到出乎意料。亲如一家倒是没错,可家里既然已经有了那么多女眷,做个家务而已,家主怎么也要操心这个?“第二条,我们家要有公账,账目要清楚明了。做账的事情我回头会请教花满楼。”陆炤看向花满楼与花老伯,他俩不约而同点点头。毕竟如今陆炤家有这么大一家子需料理,各项收支明晰,才便于经营打算。糊里糊涂的管家,不知每日花用的多少与细则,不知不觉就会超支,陆炤当前的收入怕是扛不起那种造法。“第三条,我们家公账上的收入,主要来源于出门做工赚取银钱的家庭成员,比如我。在外赚取的银钱给到公账上要看赚得多还是少。赚得要是还不够500文,那就全然不必交了。”姑娘们想到方才那歌楼唱曲的赚钱门路,不知能赚得银钱几何,够不够得上交公账的数。“第四条,我们家的日常开销,如衣食住行直接相关的支出,都走家中公账。所以呢,姐姐们赚来的钱大多都可以自己或花用、或攒起来。想买什么好玩有趣的玩意儿、贵价首饰都不必向别人伸手讨要,自己就可以买;想攒钱回家乡看望也行,提前说一声,我会托三教九流什么朋友都有的陆小凤,找他信得过人品与身手的护卫、镖师护送你们来回;甚至将来若是哪位姐姐寻得意中良人,也能攒下一笔嫁妆银子,当然到时候我也会给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