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几米长的棕红色木桌,周围摆着十几张长椅或歪着或倒地。
七八个人坐在桌前喝酒划拳闲聊,他们衣着华丽,身上装饰的珠宝琳琅满目。
桌上布满了珍馐美食,却大都不在盘子里,被打翻在桌面。鲜红葡萄酒的就从倾倒的酒杯里流出,沿着一条线滴滴答答低落。猩红的液体坠在深红色地毯上,无规则地晕散开。
下面洒满金银的地板上,是破碎的宝石与丝绸。
三月兔脚下踩着一个草莓馅饼,正神经失常般蹦着。
它正在和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子划拳,两个人都喝酒上了脸,面红耳赤地玩着吵着。
另一边的红桃王后正慵懒地躺在长椅上,手里晃着一杯酒,和一个美丽到不似凡人的男子咯咯笑着说话。
最前面是一个金发男人,他正和一个带着黑色面纱的女人碎碎念,嘴里嘀嘀咕咕个不停。
还有一头狗正狼吞虎咽着桌子上的吃食,满嘴是油,神情呆滞。
好像没人能看见自己,罗绶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轻着脚退后几步。
她有些焦躁,心底还有着刚刚沉没时的压抑感。
突然她一下子感到剧烈的头痛,然后所有宴会人员骤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她。
他们有着漆黑的眼珠,狰狞的面孔,站直身体像木偶人一样僵硬着往前走。
更糟糕的是,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成实体!
罗绶定定地后退,最后撞上身后的墙。
奇装异服的众人还在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罗绶闭上眼,却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发现自己正坐在走廊里。
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罗绶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这两个场景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罗绶用袖子擦擦脸拿出爱丽丝的日记本,依旧是空白的牛皮纸,并没有出现新的文字记录。
看来这些幻境和副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抬起头,走廊的墙壁上凭空出现一些壁画。
澄净的圣水湖畔,灵鹿踏着湖水,九色的皮毛流光溢彩;
神树生长在水里,巨大的根茎深扎地下;
天空中长着翅膀的神女,眼神中尽是慈悲。
画风有种上古时代的感觉,表现的像是人们对创世神敬畏之情。
可是为什么没有潘多拉,这个世界不是潘多拉创造出来的吗?这个类似于救世主的女孩又是谁?
罗绶抚摸着壁画,凹凸不平的手感仿佛有着某种规律。
她像是一下子惊醒一般,从壁画下方一点点慢慢摸索起来。
她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反复确认,自己用手来尝试写着猜着,终于在最后得出几个字。
纪元109年。
这是什么?
今天这里的一切,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跟自己丧失了恐惧有关吗?
罗绶一脸凝重地走向了第三扇门,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往前探索。
她深吸口气想要推开门,却发现怎么都推不开。
打不开吗?
她心里又隐隐庆幸又不甘。
其他楼层也去不了,看来只能暂时离开了,她回到了第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