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白药似乎空了,他在拿起来的时候稍微皱了皱眉。确认是空瓶,阖好盖子搁到了一旁。
东西都准备好,他轻解开左腕校服衬衫的袖口,小心翼翼挽上两折。
少年肤色白皙骨节修长,即便是腕骨也生得格外清瘦好看。只是小臂的皮肤上却零散分布些许瘀伤,无端增添了丝苍冽的美感。
那些青瘀看上去有新有旧,大多已经淡了。左掌掌侧一道深长的红痕,从小指骨延伸到腕关节,是新伤。
——这是今天在跆拳道课上练习劈板时不慎落下的。
格斗类运动难免碰撞,一些小伤小痛也早成了家常便饭。但外伤倒是很久没受过了,陌生的痛感让他不大习惯。
没有白药,酒精也可以代替。宋珩咬牙,用医用棉签浸湿酒精,轻轻蘸着伤。
房门这时忽然从外被轻敲两声。
他微怔,下意识起身将左手藏到身后,又将桌上的药瓶推到桌角,被书本掩住。
果然下一秒房门便被嵌开一条小缝,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探出头,清甜的嗓音很轻。
“我可以进来吗?”
“夏树。”
宋珩看见她,背后的手又藏得深了些。
女生穿着粉白的小兔睡衣,背后好像还神神秘秘地藏着什么,遮遮掩掩的。
直到走到他跟前,笑意被暖色的灯光浸染。
宋珩问:“怎么突然过来?”
“嗯……我睡不着。”
他望了望墙上的表,已经将近十一点半。深夜寂静,静得仿佛都能听到窗外窸窣的雪落声。
夏树看着他背手的方向,笑着问:“阿珩,你手里藏了什么?”
宋珩微顿,身后的指尖微微轻蜷。
“没什么。”他一贯清冷的语调里有不易察觉的柔和,“去睡吧,躺在床上闭上眼,什么都别想,过会儿就睡着了。”
她却好像完全没听到,在他面前摊开手掌,掌心软白,“给我看看。”
“真的没什么。”他轻轻催搡,“去睡,听话。”
“我不。”夏树仰起下巴,眸光坚定明亮,有种蛮不
讲理似的执拗。
宋珩突然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灯光在她的杏眸里化开碎亮,与她静静对视半晌,见她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宋珩颇为无奈地弯了弯唇。
“好吧。”
顿了顿,他犹豫着将左手慢慢伸到她面前。
夏树咬了咬唇。
指尖在他伤口旁很轻地碰了碰,她看见她受伤倒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过会儿抬头对他笑笑,只是笑意稍浅,“我就知道你左
手肯定有伤。”
说着她将一直神秘兮兮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向他晃了晃,竟是一瓶崭新的白药。
这一次换做宋珩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