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也在喘。
半夜的风是冷的。他的怀抱却是滚烫的,烫得她从指尖一路往心口烧。
“阿珩。”良久夏树气息平稳,轻声说:“你喝醉了,你住在哪?我……”
“我没醉。”霍靳珩音线喑沉,“对不起……”
他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可就是因为太清醒,他忽然希望自己是醉着的。
他说:“夏树,七年前,离开时,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求她不忘是真的;想她念她是真的;渴盼重聚是真的;那个情不自禁的初吻更是真的。
他气息极微,“夏树,你爱过我吗?”
有液体一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湿热的,转瞬就冰凉。
他的额头靠着她的额头,距离太近,夜也太暗。她看不见他的脸。
“或者,不用爱,喜欢就好,哪怕一点点……有过吗?”
夏树整个心防都因他这一个问题击得险些崩溃,心脏肌肉绷紧,回:“不是。”
语速极快,遮去了呜咽。
“不是。”他低声重复,声轻如叹,“没有过?”
所以那些不舍和眼泪,只是因为他是她幼时的玩伴?
所以那些好,不过是她习惯了对每个人都好,在他最灰暗阴绵的时光里,随手洒落的种子而已?
“不是……”
夏树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紧握,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紧紧闭着眼,强行不让眼泪落下。
“我知道了。”许久没有回答,他轻放开她,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夏树眼泪骤然决堤。
灯影被风吹摇晃,周身的空气变凉。
一枚纽扣静躺在光影里,反射着黯淡的光。
那是他方才领口上扯掉的那枚。她轻拾起紧握在手心里。
阿珩,不是的。
不是。
我不是爱过。
我是……一直爱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爱着你,像九色鹿囿于追日,停不下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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