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忽然说起旧事,“其实,靳珩的奶奶,也是个普通门户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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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有些意外,默不作声听下去。
“我们俩是国中同学,当时她是学校的校花,又是文艺部长,一手小提琴拉得漂亮。那个年代,家里几乎都是包办婚姻,谈恋爱,说出去都是件很不
可思议的事,我死命地追,她死命地躲,现在回想还觉得很有趣。”
回想往事,霍老似乎颇觉感慨。
“霍家从商几代,当时虽还没有君昱集团,但那个时候,在南川一提起霍氏商行,也足够如雷贯耳。她们家是镇上的小门户,父母都是普通的渔民,耗费了所有精力财力供她学小提琴。”
“霍家分支多,我父亲儿子也多,坚决不同意。索性我就自己去了欧洲,自己闯!我要闯得比霍家还大!让他们再没什么可说的,名正言顺跟她一起。”
“您成功了。”夏树微笑。
“算吧。”霍老也露出了一点笑意,偏头看了看她,“然后,就有了君昱集团。”
夏树心升钦佩,似觉满腔话想说又不知该说什么,道:“您……很棒。”
能够在重压之下独抗风雨力排众议,原就已经是一种成功。
“可这只是个开始。”霍老长吁了一声,“霍家的媳妇,不好当。”
“我虽然如愿娶她了,也自信自己能护得住她。但是没想到,其实没少让她受委屈。那个时候,她无论到哪儿,都有很多闲言碎语,她也从不和我说,我也是林林总总从别处听到的。”
“我想着,那就干脆不让她出面了,就金屋藏娇一样把她藏起来,却没想到得来的流言蜚语更多。后来也是她自己争气,咬着牙,得了国际小提琴的冠军,又攻下了ba学位,帮着我把公司打理得干净漂亮,这才渐渐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再说回你。”视线重回到夏树的身上,霍老的笑意微敛些许。
夏树心一顿,抿唇直视着他的眼。
“其实无论是我,还是靳珩的父母,都不是很所谓门第。我查过你,你很不错,工作努力、上进,心性也很坚韧,你身边的人对你的直观评价都不低。靳珩的哥哥说,靳珩在你家那些年一直都是你护着他,我们一家也都很感激。”
“你家境一般,这没什么,家中情况糟糕,我们也认了,这都是小事。可唯有一点,你的学历,你的履历,会成为将来别人对你、以及对靳珩的直接诟病。光凭这一点,你就不合适。”
“……”
脉速疯狂快起来,夏树脸颊微微白了,心脏像被压上了秤砣簌簌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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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要和夏树说什么?”
“不知道。”
霍靳珩一滞,颇为不可思议地侧眸看他一眼,隐然有愠气。
霍靳琰云淡风轻,“我
只知道,这次来之前,爸妈跟爷爷闭门谈了一个晚上,至于说了什么,是秘密。之后爷爷只让我带他来找你,别的什么都没告诉我。”
霍靳珩不应话了,紧盯着他眼瞳里的愠气却丝毫未散,反而愈来愈浓。
霍靳琰看得明白,唇角一勾淡淡笑了,说:“别这么看着我,你以为是我告诉他们你在这儿的?”
“不然呢?”
“我疯了?”
他淡哂,一边说一边去划拉手机,
“我都信誓旦旦和他们说不知道你在哪儿,又突然告诉他们你在这儿,我找骂?”
指尖在屏幕上飞快点了几下,他翻出什么,手机丢进他怀里。
“你自己在这儿过古墓派的日子,也别忘了现在是什么世纪。好好看看,你以为你想逃就能逃得了?姓了霍,你能逃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