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随着时间迁移,那些不喜欢早就跟着时间吹散了,但习惯还在。猛不丁的,没法若无其事的面对。
想起来……其实那些年,他们母子俩对宋珩没少苛待过。
蓄意冷落有过、明嘲暗讽有过、甚至大打出手都有过。
他所说的房间无法复原,其实也不过是因为那些年,他知道他们没多喜欢他,所以也识趣地从不进他们的房间。连粗略的印象都不曾有过,又怎么可能复得了原。
当初他走之后,很长时间里夏敏君都觉得他不会再和他们家有交集了。毕竟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那些年的经历对他而言肯定都算不上是什么好的回忆,自然能躲多远躲多远。
可偏偏,却是这个让她从一开始就没重视过的孩子,在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暗中默默的做了这些安排,又替他们家翻了案。
纠结了许久,夏敏君最终还是试探道:“宋珩啊……啊不对,靳珩,是靳珩。”
霍靳珩安静地听着。
她双手很紧张地磋磨着,“靳珩呀,以前吧……姑姑有些事,做得不对,希望你……别记恨。姑姑也已经反省过了,姑姑给你道歉。”
“还有这次,这次这个案子的事还是得谢谢你。多亏了你,我们家都谢谢你,昂。”
霍靳珩漆黑的瞳色平易宁和。
有些东西,有些话,以前从未奢望得到过,而今也早就被掩埋的释然了。但是突然听到的时候,还是会有点感慨和心酸。
他说:“您不必这么说,夏姑姑,一家人,不必道歉。”
听他说一家人,夏敏君微微愣,接着连连笑了,“对,一家人,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霍靳珩敛眸,“那,夏姑姑,夏叔叔,你们先随意,我去楼上看看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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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在二楼卧室。
没有在楼下同夏雄海夏敏君几人聊天,夏树一回到家,几乎是第一是第一时间直奔自己的房间,铺换好了卧室的床单拉严了窗帘,一头栽倒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她困极了,几乎是刚阖上眼就坠进了沉眠。
迷蒙间,似乎有人走进她的房间关了门,又轻轻将她捞起来带到怀里。
夏树的意识本来就处在朦朦胧胧的边界,耳边听见的声音都有些
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只觉得有人揽着自己的肩背往旁扯,不大舒服地蹙眉睁了睁眼睛。
“……阿珩?”
因为拉着遮光帘,卧室里有点暗,眼前男人清疏的眉眼都好像隔着层雾似的微茫含混。
“嗯。”她脑袋正半靠着他的臂弯和胸膛,清沉的声音震在耳朵里更低磁了几度。将她放平枕在自己腿上稍舒服一点。
夏树顺势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声音还是困懵懵的,“你怎么来啦。”
“来看看你。”他搂着她反复抚摸她的脸,“还累吗?”
“你说呢?”一说起这个夏树立刻不满地皱了皱眉,愤懑着语调控诉,“我困死啦!”
霍靳珩轻弯了下唇角没说话。
霍靳珩从十二月就一直连轴转,到今天,几乎一天假都没休过。
昨天开始调休年假,她去找他,晚上就折腾她了大半夜,一早起来骨头都几乎散了架。
今天一大早起床赶飞机,她算下来一晚上都没怎么好好睡过。一上飞机就在睡觉,睡得也不安稳,到现在腿还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