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玉坠通体雪白,雕刻纹路精致简洁,中间嵌着一个很漂亮的“珩”字书法,不知道是什么字体。
宋珩将两枚项坠并在一起,果然大小、纹路、刻功都接近如出一辙,唯有的不同就是木坠中间不曾刻字。
当初他醒时,记忆空白,浑身空空,只有这枚玉挂在他脖子上。
孤儿院的老师每当碰到有信物的孩子都会教他们好好保管,要格外爱护。他们说那很可能会与他们的家与身世有关。
与他的身世有没有关,他不知道。但这些年,他的确已经习惯性地将它看作是种护身符。放在他认为的安全的地方。
他长久地望着。
“我查过。”见他一直沉默地看着,不说话。夏树心里没底,小声说:“你的‘珩’字,是玉的意思。”
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缘,“珩是玉,树是木,你就收下它,就当做是……当做是……”
——阿珩,和夏树。
宋珩一瞬抬眸看她。
小木坠抵在掌心里,仿佛突然变得烫灼。
“这是紫檀木的,你别看它只是块木头,它,它开关光的,可以保佑你。”她好像有点羞,头埋得很低,双颊也有点红,“你别嫌弃。”
“不嫌弃。”宋珩无声将木坠握紧了。
他嗓音仍旧喑低,却溢满柔和,还有不易察觉的感动,“我很喜欢。”
夏树的唇角无声牵起来。
木坠上没有刻名字。宋珩问:“怎么没刻名字?”
“嗯……那个店主说他刻不好,就没……”她撒了个小小的谎言。
夏树原本是想刻名字的,想刻自己的名字。
但她转念想,送给人家的生日礼物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怎么看怎么不对味。
可她又不想刻上他的名字,索性就不刻了,一切为他留白。
宋珩顿了顿,从旁拿起钢笔,在木坠中央划了两笔。
笔尖锐利,木身上留下浅淡的印痕。
是一个小小的小树的图案。
夏树看着,满心惊讶又欢喜,她努力压着喜意轻声问:“你怎么刻了我的名字?”
宋珩说:“我喜欢。”
喜欢你的名字。
也喜欢……
他将玉坠拿起来轻轻系在她脖子上。
玉坠贴肤温凉,夏树惊住,“你这是……”
“生日礼物。”
“不行不行!”夏树连忙拒绝,伸手去解。
这是他唯一的东西,他孑然一身而来,唯有这个从一开始就一直陪伴着他。她一直都知道它有多重要。
宋珩却按住了她的手,他将她的手轻放下去。
“带着。”他从未对她用过命令的语气,这次不由分说。
——珩是玉,树是木。所以你带着玉,我带着木。
就算作是夏树陪着阿珩,阿珩也一直陪着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