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烧灼,傍晚丛林百鸟归乡,满目金黄斑驳。
夏树就看着他的动作忽然停下来了,冷白的面色渐渐有点僵。
他许久没回话,夏树慢慢也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她猜到他是忘记拿了。
在夏树的记忆里,阿珩一直都是特别完美、特别自律的。
完美到似乎从不犯错,可以未雨绸缪,可以面面俱到。完美到让她仰望。
可其实,她一直都懂。
他不是不会犯错。而是不能犯错、不敢犯错。
而其实,人哪有不犯错的呢?
也就是这一刻的他,让她觉得他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脱下了铠甲和故作的坚强,最真实的模样。这样的他真好。
她喜欢这样的他。
她忍不住想笑。
霍靳珩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捏紧了手上的帐篷低声说:“我今晚在帐篷外面睡。”
守着你睡。
“那怎么行。”夏树微讶,忽觉是不是自己的笑让他觉得尴尬,轻咳肃了肃神色,“那个,还是你来睡帐篷。我比你矮,铺个小毯子就能躺下了,没必要用帐篷的。”
“不行。”霍靳珩立刻蹙起眉。
他拒绝得很坚决笃定,夏树也知道在这件事上无论她怎么样说恐怕他都不会改口。不由有点迷茫。
帐篷是单人的,只能睡下一个人。丛林的物资补给里也没有帐篷。
她想了想,心里有一个办法忽起,“那,阿珩,今晚,我们轮替,好不好?上半夜你睡帐篷我睡外面,下半夜我睡帐篷你睡外面,我们一人睡一半,好吗?”
霍靳珩眉宇更深,“不……”
她知道他仍想说不行。
下一秒,夏树忽然踮起脚尖,手掌捂住了他的唇。
霍靳珩的话戛然而止。
他轻怔住。
夏树的手很小,掌心柔软。
夏季了,她的手还是微微带些凉,轻覆在他的脸颊和唇上。
她个子和他有偏差,这样的动作,就同他挨得很近。她涂的是草莓味的护手霜……她明净的大眼睛里是他的模样。
所有的感官都无限放大,霍靳珩的世界很安静。
“阿,阿珩。”
夏树也是第一次对他做这样逾距的举动,静静望了他半晌低了低眼睛。她脸颊有点红。
捂在他唇上的手心也有点发烫,却没放。
夏树说:“阿珩,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那我们就各退一步,谁都不要让谁担心。不然我不让你担心了,可是你却让我担心,多么不公平。你就听我的,一人一半,好不好?”
她说完,慢慢把手放下了。水盈盈的眸子里又倒映出他,扯扯他的袖角像恳求也像撒娇,“嗯?”
霍靳珩忽觉连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