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垂下睫,“可你到最终……还是不要那只小流浪狗了。”
轻灵的笑声一下停了,黑夜陷入刹那的沉寂。
他的话像根细若不见的棉针,夏树竟觉自己的心脏被倏地一刺,接着随着律动一跳一跳地越来越疼。
七年前的那个晚上,少年低声恳求过。他说:“夏树,别不要我行吗?”
可是她说:“阿珩,你回家吧。”
眼眶忽然涌上一阵酸涩的热意,她咬着唇硬没让自己发出声。
夏树知道,霍靳珩的心里一直也有个心结的。
他没有说过,她就也从不曾主动提过。那把双刃剑太利,她怕说出来两个人都会伤得太疼。
握着她手腕的手骨似乎有踯躅的颤动,霍靳珩忽然侧躺过身,身体像没安全的小孩轻蜷起来。
“夏树。”他声音很低也很轻,静默夜色藏不住他声线里的细颤,“如果……我是说如果。”
“……”
“如果不是我们又遇见了,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来找我,真的再也不要我了。”
夏树的心防就因他这一句彻底崩溃,她眼泪忽地控制不住地簌簌滚落。
深夜的小屋。
月光冰凉又寞落。
男人怀抱滚烫。床上的女孩忽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清瘦的脊背。
霍靳珩拥着她的手臂僵硬到在颤。
夏树其实有很多很多话想说。想说对不起,不该放弃你这么久;
想说对不起,不知道你一直在等;
想说这些年你一定很孤单很辛苦吧?对不起,是我的错,明明是我失约了,却让你这么难过。
她脸埋在他滚热的怀抱里,这一刻却全都说不出来了,只眼泪润湿他的睡衣抽泣不成声。
“不会……”她啜泣着句不成句地出声,“再也不会不要你……再也,再也不会丢下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阿珩,对不起。
湿腻腻的衣料黏在心口,霍靳珩忽然有一瞬后悔极了,低头去拭他的眼泪。
“你不要哭。”他黑眸里也有些湿润的红,“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不是,不是!”她在他怀里拼命摇头。
将她一把拥入怀里,霍靳珩抱得很紧,越来越紧。他咬着牙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间闭上眼睛。
静默的黑暗里只有浅弱的啜泣声。
他的心跳熨帖着她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人逐渐趋于平静。
霍靳珩轻轻放开手,替她轻时着脸颊的泪痕微笑,“不说这个了。”
他换了个开心些的话题,“夏树,我的生日快到了。”
夏树微微怔了怔。
他的生日……11月16日。
如今十月尾,确实是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