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时,语气平静,就像是正常的疑问。
他也真不是故意吓唬她,就是这会儿含着笑问她这问题保不准又要得到个什么不走心的胡扯,通过单善和卫枝,单崇逐渐领悟到这年头的小姑娘确实最会的就是“蹬鼻子上脸”——
给她们点颜色必然开起染坊。
看她眉毛逐渐立起来,努力假装很无辜地望着他:“什么?我和戴铎怎么了?”
还要用个“又”字。
单崇打开门,卫枝一溜烟进去了,脱了外套掀开被窝一溜烟钻进去,好像被子是个结界,被子以外的都是吃人的魔鬼。
“你和他没怎么?”
“没怎么。”
“没说话?”
“我和只会狗叫的人能说什么?”
“那下午他说话的时候你头也不敢抬?”
“什么不敢抬头,那是我看你雪板上固定器上面都结冰了,万一你固定器松了怎么办,脚踩不踏实怎么办,我就替你清理清理——”
“他下午话不少,我刚说他说哪句话的人时候你不敢抬头了吗?”
“……”
你妈的。
救命。
卫枝咬着下唇,崩溃地拧开脸……往后下意识地撤了撤,猝不及防,屁股顶到了枕头底下几个纸盒子。
尖尖的盒子边缘扎得她浑身一僵,突然想起枕头底下还放了什么离谱的东西。
一时间,面色由红转白再泛青,她僵硬得像是一具尸体,身体先大脑一步动作,她重重往后挪了挪。
等她意识到这动作压根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时,人都不太好了。
她飞快地抬起头看向单崇,祈祷他没有注意到她一系列的奇怪举动——
然而现实总是比现象中残酷许多,男人就站在床边望着她,她挂满了各种可爱挂件的手机还放在他雪服口袋里,他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男人不急不慢挑起一边眉,问:“枕头下藏的什么?”
卫枝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确实竖起来了。
被逼急了,她耳根开始泛红,喉头滚动发出一声崩溃的声音,她听见自己无比紧绷的声音,几乎变了调的尖锐:“什么藏了什么?”
单崇懒得跟她废话。
东北人就这点好,能动手的不和你瞎叭叭。
雪服外套不急不慢地脱了,往自己那张床上一扔,男人转身过来,直接一只手拎住她的胳膊——
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人已经像什么举重冠军似的给她拎起来了。
卫枝真的不瘦。
软绵绵的一团,没穿衣服时候捏,白皙的皮肤上一捏一个红手印,又嫩又软的……他还知道不能拽她胳膊拽疼她,所以把人拉起来一点,两只手都用上了。
抱着她的腰将人抱起来,撇了眼她的枕头下面,没手再去掀枕头怎么办呢?
他干脆给她抗肩上了。
柔软的肚子顶着男人宽阔的肩,卫枝尖叫一下,又急又怕地带上哭腔了,心想以后再也不觉得宽肩膀的男人好看了,那么宽,挂着她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