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没有理会濮阳漪,哼声瞥向温行溯,冷冷道:“我只当没生你这个孽子。”
她一甩袖,走到了前面。
冯莹也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们一眼,帷帽下的面容,看不真切。
她和冯贞、冯梁都没有跟温行溯和濮阳漪说话。
冯梁上车前,还偷偷朝温行溯做了一个讽刺的鬼脸。
反倒是以前不怎么理会他的冯敬廷,携着金双和银双两个小妾,眉开眼笑,如同慈父一般,叮嘱他们要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妻不妻,夫不夫,子不子,女不女。
这一家子着实荒唐。
濮阳漪看在眼里,心下纷扰烦乱。
直到将一行人送走,她才长长舒口气。
总算走了!
她问:“夫郎如何想的?”
温行溯神色平静,目光带笑。
“回吧,你可以再补一觉。”
濮阳漪:……
她问的不是这个。
但夫君不想说,她似乎也不该再问。
阿母说过,女子嫁人就要从夫。
嚣张跋扈的平原县君,正在学习做温行溯的贤惠佳妇。
-
天亮后,花溪人一觉醒来,发现温宅里的客人全都走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齐国皇帝也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就离开了花溪。
腊月底是年节,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孩子们也休沐在家,各有各的快乐。
议论一阵子,就将此事忘在脑后。
等热热闹闹的大年过去,长门外的老槐树下就贴出了一张招人布告。
花溪学堂要招讲学先生。
长门的家具坊、成衣坊、煤球坊,矿山陶窑不仅要工匠和打杂的人手,还要账房、管事。
长门又要扩大经营,招新纳贤了。
布告同时贴在花溪的路口,以及安渡郡的城门。
这时才有人发现,花溪来了不少人,但也离开了不少人。
丹阳郡王年前回西京,不再回来。
莫名其妙淹死在蓄水池里的万娘子,自杀还是他杀,也是众说纷纭,至今没有定论。
布衣坊的孔云娥,年节前也突然走了。
她对几个相熟的姐妹说,要回老家去过年,然后在成衣坊里请大家吃了一顿酒,又把房子里的鸡鸭等畜业托付给了应容,便带着衡阳和他的猫离开了花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