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起身,将身后的一枝红玫瑰随手插入了会议桌上的花瓶。
魏应洲被雷焦了。
“你来开会买朵花干什么?”
“路边看到了,觉得好看,顺手就买了。”
魏应洲“哎哟”了一声:“买了就别浪费,插这里又没人看,还不如放你自己办公桌上。”
谢聿没搭理她,话锋一转:“不是说吃饭吗?走吧。”
魏应洲笑骂了他一句“太会装”。
她未曾注意,他插花的花瓶,常年放在这间会议室的主席位前。而那个位子,永远是魏应洲的。
半小时后,两份外卖被送进首席执行官办公室。
魏应洲和谢聿面对面,各自吃着一份外卖。谢聿吃得不多,他饭量一向小。魏应洲也吃得不多,因为今天的外卖实在太难吃了。
“上东城的外卖大战,补贴也快结束了。”魏应洲指指盒饭,油腻至极,令她都同情自己的胃,“价格便宜,质量却大幅下降,C端客户不会买账的。”
“质量下降是情理之中的事,说不定,真相比你想的更残酷。比如,根本没有资质的小作坊也挂靠平台,正靠低价大发财。”
“OK,stop。还在吃饭,话题太恶心。”
“这怎么能叫恶心呢?”谢聿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道,“美国人很早就说过,在人们高涨的、从未有过的消费热情背后,是精神和道德上的屈从和冷漠。越来越多的人变得什么都不相信,除了已经到手的个人利益。”
魏应洲不咸不淡:“你倒是认同它。”
谢聿不置可否:“我不是认同,是陈述事实。你不可否认,极端的商业活力和近乎疯狂的求富行为,正是现代社会改善和进步的组成部分。只不过,过犹不及。”
“所以你认为,宗启程今日这项目,正是极端的商业活力和近乎疯狂的求富行为?”
谢聿抬眼,艳艳地扫了她一眼。
魏应洲好本事,吃着饭,说着闲话,也能把人将一军。
谢聿冷淡开口:“很久以前我就说过了,我签三十年卖身契,是为桥银做事,至于你们宗家的内部斗争,我没兴趣插手帮谁。”
魏应洲抬手,支着侧脸看他:“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