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侯萧方赶紧说:“这宅子是萧家祖产,传了好几代了。”
宁国夫人眼珠一转:“既然都是找娘家说事,那不如也找找老夫人的娘家吧!我记得老夫人曾不只一次地说过,当初嫁到宁国侯府时,可谓是十里红妆,别说金银珠宝了,就是田庄铺面的房契,也装了整整三匣子。想来那个娘家也是挺有钱的,不如就找他们要点儿?”
连时觉得此计可行,但也问了萧老夫人一句:“您娘家如今还有人吗?”
萧老夫人都快气哭了,她这个岁数了,要是还给娘家找麻烦,那真不如死了算了。
于是摇头,“没什么人了,都是些小辈,有的见都没见过。罢了,我手里是有些庄子铺子,这就叫人全都拿来,你们看着抵,能抵多少算多少。如果不够的话……”她咬咬牙,“如果不够我再想想办法,银子肯定不会少你们的。”
“好!”连时点点头,“老夫人痛快,那就去拿吧!咱家也等着回宫去复命呢!”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匆匆走了,萧书白红肿着眼睛走到老夫人跟前,抽抽搭搭地说:“都怪我,是我连累了母亲。母亲放心,损失的财物我一定会再赚回来,不会让母亲有损失的。”
顾氏都听笑了,“你怎么赚?再上夜家偷去啊?哼,一会儿东西拿来之后可得清点好,可别把府里的铺子一起抵出去。老夫人此番只能动自己的私产,公中的银子是一块儿都不能动的,公中的铺面也是一个也不能拿的。”
萧老夫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倒是萧书白忍不住回了句:“你们别忘了,这份家业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家里的一切都是父亲和母亲挣来的。就算是公中之物,母亲也有权支配。”
“哟,这话你跟我可说不着。”顾氏白了她一眼,“我不管是谁留下的,我只管现在它们都是谁的。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别把爵位传给我们爷啊!既然已经传了,那就别再巴巴的惦记。”说完还问夜温言,“四姑娘我说得对吧?哎?怎么不给四小姐上茶呢?赶紧上茶!”
不多时,丫鬟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堆仆人。
有的人手里捧着匣子,有的人用扁担挑着箱子,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把前院儿占据了一半。
那大丫鬟说:“这是老夫人院儿里能拿得出手的所有东西了,都在这里,请二位大人清点清点,看能不能值得起三百万两。”
连时和云臣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去点数估价了。
萧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些存了一辈子的物件儿,再看看被云臣拿在手里翻着的一张又一张的地契,她就觉得心里特别憋屈,她就想哭。
这一想还真就哭了,一边哭还一边说话:“没想到我活到这个岁数,还要遭受这样的事情。这跟抄家有什么区别啊!老侯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咱们家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你说你走的时候怎么没把我也一起捎上啊,你要是捎上了我,今日我也不会受这个罪。我这张老脸啊,可往哪儿搁呀!老侯爷啊!”
这老太太一句一句,说得跟自己受了多大气似的,夜楚怜就不爱听了。明明是你们家人偷东西,你还有理了?偷东西不就是得还吗?现在知道哭了,偷的时候想什么呢?
哭谁不会啊!这十几年她别的没学多好,就哭和装可怜这两项最突出。
于是夜楚怜嘴一瘪,“哇”地一声也哭了起来。她还哭得特别大声,几乎就是嚎啕。
这一哭倒是把萧老夫人给吓了一跳,也顾不上东扯西扯了,就盯着夜楚怜看。
很快就看到夜楚怜一边儿哭一边儿起了身,一边儿哭还一边儿往外走。
这孩子真是把她的精髓给学了个透透的,直到哭着出了府门,立即就给自己在哭声中加上了台词:“呜……太欺负人了!萧老夫人的女儿偷我的银子,都要上门了她也不给。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没了祖父的孩子,有本事你欺负大官儿啊!有本事你们上王府去偷东西啊!呜……萧老夫人太坏了,太欺负人了!”
本来是关起门来的家事,结果被夜楚怜这么一哭,整条巷子里的人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