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眯着眼睛笑,“我不辜负,就是有的人辜负了许多许多年。不过嬷嬷不用担心,他现在也知悔改了,人间烟火食得津津有味,连我娘亲包的饺子都说好吃。”
计嬷嬷有点儿激动:“那不如请他到府上来吃?饺子就是要吃刚出锅的才好。”
夜温言觉得自己被套路了,这怎么这个时代母亲不催婚,改老妈子催婚了呢?
“回头我带嬷嬷去见见他,嬷嬷亲自同他说。”套路谁不会。
计嬷嬷立即摆手,“老奴只是说说而已,只是说说而已,四小姐别放在心上。饺子放凉了也别有一番风味,也不一定非得趁热吃的。”
二人这番对话香冬听不懂,但坠儿和计蓉却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计蓉做为计家的人,在这种时候自然是跟计嬷嬷一样怂的。但坠儿可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了,当时就表了态:“这种事情是得有一方主动,但主动的肯定不能是姑娘,所以我家小姐不去请人也是对的。相反的,被请的那位如果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主动,那他也不配被我家小姐邀请到府里来。”她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这都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主动,难不成真是等着我家小姐求他上门?不行不行,小姐吃过一回这样的亏,绝不能再来一次。”
计蓉听得脸都白了,不停地扯坠儿的袖子,同时也小声提醒:“快别说了,那位耳朵可厉害着呢,指不定这会儿就在听着看着,坠儿你这一番话可都叫人听了去,会没命的。”
谁知坠儿非但没被吓着,反而更来劲儿了——“听见就听见,就算要我的命,该说的我也得说。本来就是他不对,他霸着我家小姐,当面说得那些话一句比一句好听。可却迟迟不肯上将军府来露个面儿,这哪里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能做得出来的事?对,是我家小姐说的不让他来,可姑娘家嘛,总归是要矜持一点的,总不能有事没事就求着人家到自己家里来,整得像自己嫁不出去一样,多不好。”
香冬越听越不对劲,越听越觉得有些事情自己可能是猜对了。
她很想问问坠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姐是不是又相中了哪个男人。就像当初相中六殿下一样,死气白赖非得要嫁给人家,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这次可再不能像上次一样了,这次不管相中谁,都必须好好思量一番,要三思!
但这话堵在嘴边就没问出来,因为这段日子她也没少琢磨自家小姐,结果就是越琢磨越觉得挺可怕的,越琢磨越觉得背后给小姐撑腰的人,应该是个凡人不可妄想的大人物。
她甚至想过,自家小姐可能就是得有那样的大人物罩着,才能活得越来越精彩。
可大人物今儿怎么听着也没有那么好了呢?坠儿的话让她又开始心慌,也是像当初她家小姐相中了六殿下一样,自从有了那场婚约,她就没有一刻是安心的。
“小姐。”香冬有些急,开口唤了她一声。
夜温言敲敲头,冲着身边人摆手,“所以我就说,不要所有人都待在我身边,太闹腾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我的事儿也别跟着操心,只管跟着我吃吃喝喝就成,真遇着了事儿我也不会跟你们客气的。行了,去忙吧,香冬留下来侍候就成。”
她挥挥手把人都打发了,坠儿临出门还在跟计蓉说:“你们不能一直怕他,怕归怕,也得分是遇着什么事儿。如今你们可都是四小姐身边的人,就不能总替他说话了。他欺负咱们四小姐,那就不管他是谁,拼了命咱们也得往上冲。总之一句话,绝不能让四小姐吃亏!”
对此计嬷嬷表示认同,计蓉还有点儿不太适应,计嬷嬷就开导她:“坠儿姑娘说得对,咱们到这儿来的时候帝尊大人不是也说过么,跟了四小姐,从今往后就是四小姐的人。不再尊计家家规,也不再守计家要守之诺。他不再是我们的主子,四小姐才是。”
计蓉想了一会儿,就说:“嬷嬷说得对,我不再是计奴,而是四小姐的丫鬟了。”
夜温言听着这话,看着坠儿回手把门带上,再回过头来瞅瞅香冬,首先告了饶:“别问,问就是意外。我也不是有意瞒你,就是没什么机会说。其实你这么聪明,猜也该猜到了。我若不是同那个人有些关系,计奴也不会巴巴的到我身边来,还一下子就来了三个。所以你也该有心理准备才是,不至于太惊讶。”
香冬深吸了一口气,“小姐,奴婢的确是有心理准备,但自己在心里准备跟小姐您亲口承认,那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不过小姐放心,奴婢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知道对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事儿只要小姐自己拿定主意,奴婢就一定站在小姐这一边。就是有一点,小姐您这回可一定得看好了,要是再遇着个像六殿下一样的人,咱们都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