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是要往肃王府去了?
她来了精神:“我同你一起去吧!反正也睡不着,全当活动活动筋骨。”
能跟主子一起行动,计蓉很高兴,两人乐乐呵呵地就翻墙出府,那样子就跟要一起逛街似的。计嬷嬷远远看着这一幕,又是一脸姨母笑,笑得十分纵容。
如今的肃王府跟从前的府邸没法比,别院改成的王府,比起原本就按王府兴建的建筑,还是少了几分庄严和大气。
但暗卫却一点儿不少,甚至可能比以前还要更多。打从她二人进了肃王府,一路转着圈儿的寻着夜红妆可能住的院子,夜温言粗略地算了一下,至少也有百八十名暗卫潜藏。
可惜,那么多暗卫也没能发现她二人。这倒不是她二人轻功有多好,而是夜温言在接近肃王府府门时,就已经偷偷掐了一个隐身的术法。不只她自己隐身,连计蓉也一起给隐了。
起初计蓉还挺纳闷,自己的功夫自己心里肯定是有数的,但自家主子的功夫她并没有多少数,特别是当她看到夜温言飞身而起来那闹着玩儿的轻功,甚至都不如从将军府翻墙出来时灵活,她都已经做好了要跟肃王府暗卫搏斗的准备。
然而她们并没有被人发现,即使夜温言再如何大摇大摆,都没有人对她们留意半分。
计蓉很快就懂了,毕竟是计家的人,对于灵力术法这种事已经习已为常。就算今日没有帝尊在,她也可以理解夜温言是帝尊的女人,学个一招半式也是正常操作。
于是二人对这座肃王府进行了地毯似的搜寻,搜到最后计蓉都有点儿迷糊了。毕竟这么个搜法,看起来已经不像在找夜红妆了,哪有大半夜往后花园的假山缝儿里摸的?堂堂肃王府不可能住在这种地方吧?
于是她小声问夜温言:“主子到底找什么呢?”
夜温言想了想,说:“找人。”
“找夜红妆?”
“不是,找另一个人。”她问计蓉,“如果我说我在找六殿下,你信吗?”
计蓉摇头,“不太信。”
“不信就对了,起初我也是不信的。”她话没再往下说,计蓉也没再往下问。
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一无所获,但是夜红妆住的地方却已经在掌握之中,二人直奔那处院落,很快就站到了夜红妆的窗根儿底下。
夜温言握住计蓉的手腕,穿墙的术法瞬间带着二人进到了夜红妆的屋子里。计蓉刚想感叹一下术法的奇妙,忽然就觉一股子血腥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是夜红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尖锐:“你这个疯子!有本事你就杀光你府里所有的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地上是两具被放干了血的尸体,纵是计蓉这样的人,也被这场面给唬得一愣。
可再看夜温言,好么,人家已经寻了处干净的地方,找了椅子稳稳坐着。
计蓉赶紧绕到她身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那个站在夜红妆面前的、六殿下的正脸。
“本王怎么可能杀光府里所有人,这府邸是我的,我还得住着用着,人都杀光了,谁来服侍本王?”六殿下一脸的阴邪,计蓉心里忽然就咯噔一下,也不怎么的,她居然有一种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根本不是六殿下,而是朝中那位摄政王。
这表情,这样子,跟摄政王太像了,虽然她也没见过摄政王真人几回,可计家那是什么地方啊!那是世世代代为帝尊而活的计奴,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随时随地能够被帝尊派上用场。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信息他们都要接受,不管有用没用,都尽可能地去了解。
如此才能确保帝尊有命令下达时,不至于手忙脚乱。
摄政王的画像计家有不下百副,各种表情神态的都有。就像现在这位六殿下的一脸阴邪,就是那百副摄政王像其中之一。
可这人到底不是摄政王,他是先帝留下来的六皇子啊,为什么会像摄政王像到这种程度?
夜红妆又说话了,她指着地上的尸体问六殿下:“就因为他们跟我说了几句话,你就要把他们都杀在我面前。可是白天里你也会带着我到街上走走,难不成所有跟我说过话的人,你都要杀?那不如这样,明儿起我就在府里多转转,见着谁就跟谁说话,你最好把你这里的人全都杀光,那才叫痛快!鸠占鹊巢的小贼,你杀了我的孩子,我夜红妆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