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夜家人都看得直了眼,夜四小姐更是连连感叹:“她可真是好看,这种好看跟从前是不一样的。她给这张脸和这具身体都赋予了新的生命,再也不是从前的夜四小姐了。”
帝尊帝后落座,人们再拜,一声声高呼帝尊天岁,帝后娘娘天岁。
可上方坐着的人仿佛听不到这些声音一样,只管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说:“待有朝一日我们成亲,本尊让这天下的花全部盛开,以贺你我大喜。”
这话说得声音大,所有人都听得见,一时间有许多夫人小姐受不住感动,呜呜地哭了起来。也有一些人对夜温言的妒忌又加深了几分,憎恨几乎都写在了脸上,怎么都掩不去。
这时,也不知为何,明明晴朗的天突然之间阴了下来,当空高挂的太阳被一团乌云遮住,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芒。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阴得叫人害怕。
人们也的确害怕了,因为钦天监提前预报过天气,今日放晴,近几日都放晴,不会有雨。
可不会有雨的天就忽然变成了这样,是钦天监的失误,还是说……还是说这是老天爷的预警?帝尊相中的这位帝后,怕不是老天爷中意的吧?
于是有人开始小声说:“这不吉利啊!明明大喜的日子,天却突然阴了,这是凶兆。”
“难道是夜四小姐与帝尊不配?是上天在预示着什么吗?”
“也有可能是帝尊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成亲,他就应该一辈子高高在上,供人仰望。”说这话的是一位小姑娘,眼眶还是红的,之前一直在哭,这会儿却来了精神。“四百多年都过去了,明明一个人好好的,却非得在今年订下一位帝后来,这就是逆天而行。”
“也不见得,兴许就是天阴了,这没什么的,钦天监又不能真的管老天何时下雨。”
人们议论纷纷,也都朝着师离渊那处看去。
只见师离渊还稳稳坐着,身边夜四小姐的手还紧紧拉着,好像这突然阴下来的天气与他完全无关,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甚至还在问夜温言:“你是觉得阴天好,还是晴天好?”
夜温言说:“我倒无所谓,但听起来诸位宾客们似乎觉得阴天不太好。今日是你做东,总得让宾客们满意才是。所以咱们就随着他们的心情吧!”
“嗯,都听你的。”他说的是都听你的,而不是说随宾客们的心情。宾客什么心情与他无关,这天底下所有人都与他无关,他只管他们家小姑娘高不高兴。
“既然阿言你说随他们的心情,那咱们就随他们的心情。哼!什么吉不吉利,什么应不应该,夜四小姐就是本尊的偏爱,就算老天它不服气,也得给本尊憋回去!”
话落,人们看到帝尊大人宽大的袖子随意那么一扫,明明阴着的天一下就晴了。刚刚还昏暗的殿外此时一片阳光灿烂,那些平地生长出来的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的耀眼。
帝尊大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说——“四百年前,天地灵力消失时,天道都奈何不了本尊。如今四百年过去了,老天爷又算得了什么?在本尊面前,除了阿言,谁都做不得主!”
一番话,说得人们热血沸腾,人人心中都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烧的是他们的热情,还有因为他们是北齐人、拥有帝尊大人这样的神仙人物的骄傲。
但也有人比较冷静,权家殿下们的席面上,权青画微微皱眉,看着殿外若有所思。
帝尊订亲的宴席,按说天不应该自己忽然阴下来。钦天监数百年来都会在重要的日子占卜天象,会提前做出预示,从未出错过。何以今日就错了呢?
看来有一些人,的确是有点不寻常的手段,只是可惜了,那些手段在帝尊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的。
他又看向摄政王权计,正巧权计抬起袖子往额头上抹了一把,像是在擦汗。
他偏头跟身边的权青隐说话:“六弟可知咱们那位皇叔是何年何月,同苏原人有了往来的?此番那苏原太子带着祭司和巫医来到北齐,又做了什么打算?”
权青隐看了他一眼,“四哥何出此言?皇叔的事,我也不知。”
“本王还真希望你是什么都不知,只有什么都不知,待到将来有人为你脱罪时,才有了名正言顺的脱罪理由。否则……”他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