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寒当时就哭了!
见血了,他被割的可是脖子,脖子一见血那人不就完了吗?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夜温言,再也不顾什么苏原太子的面子,哭着求道:“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回去一定说服父皇向北齐岁贡,只求你放了我。夜温言,不,帝后娘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上北齐来逞强了,你别割我脖子,见血我就死了!呜……”
人们眼瞅着苏原太子被吓到痛哭,又因为不敢晃动脖子,所以哭得十分怪异。
可人们也同样不明白他哭个什么劲儿,什么叫见血他就死了?见血的又不是他?
夜温言也笑了,“小楼啊,别害怕,我的医术十分高明,还不至于割个脖子就见血。不信你往边上瞧瞧,失误的是你的巫医,见血的是我们的摄政王。”
楼清寒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想扭头去看,但又觉得刀正割脖子呢,如果这时候扭了头那不就伤筋动骨了吗?于是他只能用力斜眼,用眼角余光去看巫医那头。
果然见血了!本来今日权计穿的就是一件银灰色的袍子,血淌到袍子上特别明显,触目惊心。虽然权计还没感觉到疼痛,但这种视觉的冲击也着实让他冒了一头的冷汗。
“巫医。”权计开口说话了,“不是说不见血的吗?为何本王流了这么多血?”
巫医皱皱眉,停下刀子盯着伤处看了一会儿,这才道:“许是碰到了哪一处血管,因为这手术刀太光滑,所以止血药有些散落了。没关系,我再用些药,血很快就能止住。”
他说完,腾出一只手在蓝色的药粉里抓了一把,再把那些药粉全都涂抹到流血的伤口处。
好在血很快就止住了,权计也松了口气,宫人给他擦了一把汗,再次盯向自己的心口。
可是很快地,才止住的血又冒出来了,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流的还要更多,整件灰袍子都被染红了,他嘴唇的颜色也明显起了变化,再不见红润,开始泛着死白。
“你到底在干什么?”权计怒了,要不是刀子还在自己心口里扎着,他真想一脚把这苏原巫医给踹死。“这就是你的医术?这就是所谓的苏原巫医?你太让本王失望了!本王命令你立即取出刀子,这场赌注你们苏原已经输了,不要再比了!”
“没输!心还没取呢,怎么就输了?”巫医完全不理会他的话,“您是北齐的摄政王,命令不到老朽头上。相反的,您若是再多说话,难免老朽也会说出一些什么来。”
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权计气得咬牙,“你在威胁本王?”
“对,就是在威胁王爷。”巫医还在割着他的肉,“赌局已经开始,就没有中途而退的道理。我说能取心让人活,就是能取心让人活,而且还活得跟从前一样。所以王爷不用担心,这些血虽然流得意外,但实在是不算什么,只要王爷不感到疼痛就不碍事。”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权计忽然就感觉到心口开始疼了。从最开始的一点点疼,到后来剧烈地疼,终于疼到他都坐不住要靠宫人全力支撑时,巫医的动作才停下来。
“为何会这样?”巫医也懵了,这剖心之术他在苏原时为了巩固自身地位,展示过三次,每次都十分成功。被剖心者既不会感到疼,也不会流血。心脏放回去之后也能继续跳动,人跟从前没有什么两样。可为何到了北齐就不好用了?他才把肉割开摄政王就疼成这个样子,这要是强行取心,就算他的手法没有问题,疼也能把人给疼死啊?
“停下来,你输了!让北齐的太医为本王疗伤!”
“我没输!”巫医坚持自己的立场,“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许是这刀我第一次用,力道大了些。我再给你一颗止痛的药丸,吃下去很快就好。”他说着,又从红色的药包里取出一颗药丸来,塞到权计的嘴里。“很快就好,你相信我,接下来不需要用刀了。”
苏原止痛药果然有奇效,也就一会儿的工夫权计就又感觉不到疼痛了。于是他问巫医:“不用刀子你要用什么?难不成用手掏心?”
巫医点点头,“就是用手掏心,比用刀子有准头。你若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我将你的心掏出来给大家看看,然后立即放回去,不会有事的。”
权计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这巫医都不会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