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青隐一听这话赶紧摇头,“不耽误,我什么事儿都没有,这些书我都看过了,也不用再看。你喜欢就都送给你了,随便你怎么使,扔了我也不管。”
夜清瞳“嗯”了一声,“算你识相!跟你做过的那些个恶心事比起来,送我这几本书又算得了什么呢?权青禄,这就算你还债了,不过就凭这点儿可只能还冰山一角,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权青隐很高兴,甚至想着像这种还债的事儿,最好隔三差五就来一回。
夜清瞳走了,权青隐一直把人送到将军府门口,看着她进了门才回来。
只是回来的路上,脸上的笑容就一点点的褪了去。
他知道权计来找他是要说什么,帝尊大人对他的控制失效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主子,要去摄政王府吗?”随从初一赶着马车,停在了一处岔路口。
这路口往左拐,是摄政王府,往右拐,是肃王府。
初一觉得还是应该去摄政王府看看,要不然摄政王生起气来,又得给自家主子气受。
他是从小跟着权青隐的,有些事情别人不知,但是他知。那些年主子在摄政王手里,吃不好睡不好,住的地方连下人房都不如。一问为何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儿子,就说他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一定要低调,在所有人眼中消失。
可话是这么说,动手打人的时候却一点都不低调!
那摄政王外表看起来像是个书生,顶多算是精明的书生,温润如玉的,体态也好,相貌也好,很是能给人造成一种他脾气很好的错觉。
但实际上他脾气特别不好,或者说,他在外头的好脾气,其实只是忍而不发,回到家里就会到权青隐的小屋里,把权青隐从榻上揪起来,狠狠地打一顿。
初一只要一想到小时候那个日子就心酸,身上的伤虽然早都好了,但还是会觉得疼。
那是一种肌肉的记忆,因为疼得太刻骨铭心,所以身体记住了,一想就条件反射地疼。
他家主子从小挨多少打,他就跟着挨多少打,有时候主子看不下去了,就扑到他身上替他抗着,摄政王就会打得更狠。皮开肉绽那是必须的,伤筋动骨也是常事。
说实在的,初一每天都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家主子能尽早摆脱摄政王的魔爪,甚至他都动过想要去暗杀摄政王的念头。可惜摄政王身边高手太多,他没那个本事。
今日摄政王来府上,被夜二小姐给损了一顿,当时他就站在外头,听得真真儿的,当时心里真是痛快极了。虽然以前对夜二小姐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从那一刻起,他要视夜二小姐为偶像。如果夜二小姐将来能嫁给他家主子,让他一天给她磕仨响头他都干。
但是痛快归痛快,夜二小姐回家了,接下来的一切,还得他家主子自己面对。
初一想到这里就叹了一声,“主子,咱们还是过去一趟吧,要不这事儿总完不了。”
权青隐想说,什么事儿完不了呢?如今他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挨打的小孩子了,就算是权计要做什么事,也得跟他打个招呼,也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趟不去把权计的气儿给平了,只怕那人腾出手来,就要跟夜清瞳找麻烦了。之前那个带着满满杀气的眼神他到现在还记着,他不能再把夜清瞳搭进去。
“罢了,去摄政王府。”
再回来时,一身的伤。初一小心地搀扶着权青隐进门,有下人问这是怎么了,便只说:“王爷喝多了酒,我来侍候就行,你们只管忙自己的。”
直到二人回了书房,初一赶紧去拿药拿衣裳,上好药换好衣裳之后,再悄悄地把沾满了血的底衣拿去烧掉。这一套流程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做起来如行云流水。
只是他心里实在有气,“主子如今都不是住在那间终年不见阳光的小屋里的孩子了,他为何还要下这样的狠手?倒是有经验,打人不打脸,但凡能露在外头的他都不打。”
权青隐苦笑了下,“多少年了,你还不知道他么!我要是不认了这顿打,他这口气发不出来,就得转到夜二小姐那里去。与其让她受苦,不如我挨这一顿,反正也习惯了。”
“可是主子,咱们总不能让他打一辈子吧?将来您要是做了皇上,难不成他还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