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年多以前,摄政王因受帝尊控制,不敢再干不利于皇上的事,所以当权青城提出把夜家军重新征调出来,独立成军,一部分由暗夜将军和白昼将军带领,一部分交给三殿下时,摄政王纵是心里再不乐意,也不敢存有私心。更不敢明确拒绝,只将其中利弊都说明一番,见权青城反驳得有理有据,便也只能随着他折腾了。
于是权青城将从前夜老将军麾下的三十万大军,一口气划了二十万到权青允手里,把摄政王给气个半死。
眼下听到夜清瞳提起这个,权青允都气笑了,“怎么着,难不成你还惦记着夜家军?”
“我是惦记,但不是你想的那种惦记。我就想着,如果你们就在京郊练兵,那能不能领我过去看看?我最近参详了不少兵书阵法的,理论知识滚瓜烂熟,却少于实践。三殿下要是能带我到军营走一圈,让我实践实践,那殿下您就是我的大恩人。”
权青允当时就摇了头,“胡闹!从来女子不准入军营,何况你那些闹着玩的兵书阵法,怎么能拿将士去演练?那都是上阵杀敌手底下带血的将士,谁能听你的?”
他说着话还带了面铜镜给夜清瞳看,“瞅瞅,夜二小姐的脸,夜二小姐从前在夜家是个什么人缘你心里没数吗?你祖父多烦她你心里没数吗?她在京里又是什么名声,你心里也没数吗?就顶着这么一张脸,你还好意
思见夜家军?一人一句他们都能把你给骂回来了!”
“没那么严重!”夜清瞳把铜镜推开,“我知道我这张脸不招人待见,但我这人性格还是挺好的,只要能给我点时间慢慢相处,相信他们会喜欢我的。再说了,我也不是胡闹,我那些兵书也不是闹着玩的。那些都是我祖父和我父亲留下来的,还有我去肃王府搜刮的。
总之都是好用的东西,再加上我过目不忘的聪明劲儿,我觉得我能为殿下您带领的这支队伍添砖加瓦,让你领着他们再创辉煌。”
权青允简直跟她说不明白,“反正不行就是不行,这事儿你说上天去也不行。”
“为何不行?”夜清瞳据理力争,“是因为我是夜家二小姐,而不是夜家二少爷吗?三殿下我问你,这事儿如果是我二哥来和你说,你敢说不行?”
权青允想说就算是你二哥来,该不行还是不行啊!
可又一想,如果真是夜飞舟找他来说,他可能还真没办法摇这个头。毕竟那孩子从小到大跟他磨过的事,没有一件是没磨成的。他有经验啊!
权青允不吱声了,夜清瞳就乐了,“看吧看吧,让我说着了吧!我现在就是没有靠山了,所以干啥啥不行,说啥啥被阻拦。这要是有我二哥在,还用我费这些口舌?再说了,我二哥去帮言儿了,那三殿下你不就得帮着我么!”
权青允没明白这个逻辑,“凭什么你二哥去帮
夜温言了,本王就得帮着你?”
“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是夜温言啊!你不得夫唱妇随啊?”
“你赶紧把嘴给我闭上!”权青允就觉得这死丫头简直就是在他崩溃的边缘疯狂试探。
夫唱妇随?呵呵,他怎么就莫名地想起来很久以前被人叫的那一声二嫂?
家里地位是怎么个划分法,就这么不明显吗?
“行了,你想去军营干什么?”为了避免夜清瞳再说出点儿什么不着调的话,他决定还是带她走一趟军营。权当带孩子吧,要不怎么整?
夜清瞳很高兴,“我也不干什么出格的事,甚至都可以不进大营,就劳烦三殿下在大营外头给我扎个帐子,我带着兵书阵法什么的搬进去住一阵,平日里能远远看着将士们练兵就可以了。当然,如果殿下觉得我对兵法参详得还不错,愿意让我演练一下,那就更好了。”
权青允懂了,想来这有可能是夜家的军魂作祟,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大部分人都对带兵打仗这个事儿有着迷一般的热情。这夜四小姐肯定也是研究兵法上了头,觉得纸上谈兵没意思,想去大营里实际演练一下。
其实这也不是不行,给她在外头搭个帐子,也不住营里,再派些人在外面保护一下,问题也不大。何况最近他也打算到营里去住一阵子,也能有个照应。
那既然也没多大的事,就遂了她的心愿吧,也省得这丫头再闹腾。他
可实在受不了她这张嘴了,真不愧是夜家的魔女,从前临安内城对夜四小姐的种种传闻,果然都不是空穴来风。
罢了罢了,想去就去吧,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真让她研究出一两个奇特的阵法来,那也算为朝廷立了功,没有辱没夜家人的风采。
如今朝廷局势紧张,消停了半年多的摄政王这几日又开始蠢蠢欲动。帝尊出事的消息虽然没有大肆蔓延,但隐隐约约也传出了一些风声。他这边尽可能地控制着消息传播,也做了一些应对措施,比如说反向传播,说些无岸海什么事都没有,风平浪静的话。
但夏日里那场大风雪,还是让人们宁愿信有灾,也不信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