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刚刚那番话,虽是无稽之谈,说出去却会让苏某与阿鲤麻烦缠身。
阿鲤身世凄凉,本就遭人诟病,苏某实在不忍他再生风波。
恳请姑娘务必对今日之事保密,姑娘若是有所求,苏某定然竭尽全力”。
“那我要你——”
要你死!
华平乐咬住舌头,惨淡一笑,“算了,就算我今天逼着你答应娶我,又有什么意思?”
她还不能与他撕破脸,阿鲤还视他若父,还需要他庇护——
“你放心,我发誓,我定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包括祖母和长姐,否则便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苏羡予默了默,强忍住心头不适,沉声开口,“再请姑娘保证知晓此事的华小郡王亦不会泄露此事,否则便叫华氏满门皆灭,华老将军和华将军地下亦不得安宁”。
华平乐瞪大双眼,苏羡予木着脸开口,“姑娘只要言而有信,自然不会有报应”。
华平乐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发了誓,短短几十字,却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现在,可以把解药给我了?”
苏羡予再次生出无法直视她的错觉,别开目光,“等时候到了,我自会给你解药,华二姑娘且记着守住口关”。
华平乐再也忍不住,猛地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苏羡予重重摔倒在地。
苏鲤在外面远远见了,惊呼一声,抢进屋中扶起苏羡予。
苏羡予左颊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嘴角血迹宛然,沉默推开苏鲤站了起来。
华平乐冷冷盯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走到门槛处,忽又回过头望着愣然出神的苏羡予牵了牵嘴角,“苏羡予,以后,我不喜欢你了,再见”。
她不喜欢他了,不再盯着他围堵他,不再给他带来各种奇奇怪怪的困扰,不再打探他的私事,将他和阿鲤置于危险之中,他该高兴的——
可此时,他看着夕阳下望着他回头一笑的少女,心头忽地一空,一如当年他眼睁睁看着阿鱼被一刀砍下头时,心头有什么轰然倒塌,空出老大一块,风一吹,呼啸作响。
他知道,不管是多久的以后,都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人能补上那空缺。
再次失去的巨大恐慌无端攫住了他,他近乎本能地伸出手,那个少女却已经回过头,走向了屋外挺拔如标枪的男人。
他默默收回手,咳了一声,硬生生将嗓间涌起的腥甜咽了下去。
错觉,都是错觉,阿鱼早就死了,死了十五年了,他已经失去她了,就算他想,他也没办法再次失去她……
草木零落的花园中,霍延之背对着夕阳笔直立着,华平乐看不清他的五官表情,却无端看清了他眼中的紧张与担忧。
他不知道!
他担忧紧张的只是她对苏羡予的“情深似海”!
他根本想不到苏羡予会迷晕她,逼她发誓,还喂她吃毒药!
否则他就不会傻傻在这站着!
华平乐突然就委屈了,通红却干涩的双眼中湿意开始聚集。
她吸了吸鼻子,硬生生逼回已经涌到眼角的眼泪。
霍延之却已经瞧见了,几步冲上前,似是想抱她,却又收回了手,哑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