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鲤在外间听得真切,眼眶顿时就红了,卿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伊人已去,叔父为何还不能放下——
他怕苏羡予发觉,忙憋回眼中泪意,敲了敲门。
苏羡予缓缓站了起来,目光再次落到面前的纸上,上面是一道灯谜,下面写着三个字:藿香蓟。
字都认不全的华二姑娘猜出了星桥上最难的灯谜,连阿鲤和九方凤都猜不出的灯谜,而霍延之和九方凤明显心中有数——
……
……
“叔父”。
苏鲤见苏羡予出来了,忙俯身行礼,苏羡予点点头。
苏鲤觑了觑苏羡予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叔父,我暂时不想去国子监读书了”。
苏羡予拧眉,“为何?”
“叔父,最近不肯好生吃饭,也不肯按时用药”。
苏羡予恍了恍神,随即便是歉然,“最近事情多,往后不会了,你不必担心我”。
苏鲤自是不会相信这样的敷衍话,垂目不答。
苏羡予抬手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发丝,“阿鲤,放心,我会好生活着,至少也会等到你长大成人,有自保之力”。
“叔父!”
苏羡予整理他头发的手落上他脸颊,这个孩子竟是一点都不像她,他都快记不住她的样子了……
……
……
正月十八,各衙门解封,新的一年,朝廷的任命也一一下来了,京中几家欢喜几家愁。
不几天,户部马尚书到底抵不住一直“闭门思过”,羞愧致仕。
政和帝下令,原翰林掌院苏羡予领户部尚书职,入内阁!
京城哗然,三十六岁的阁老尚书!
由四品直接升任二品的阁老尚书!
大萧开国以来都没见过升得这么快的!
华平乐听了冷笑连连,这升迁速度!说是没鬼都没人信!
就是不知道成了尚书、阁老的苏羡予晚上会不会梦到惨死的霍氏、连氏族人找他!
马尚书因着那样的原因请辞,自然没脸再留在京城,准备举家搬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