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是未婚妻。
按钱光祖的说法,被承恩侯府的人扮做山匪抢回银票后,他的父母、妹妹都先后死去,只剩他流落江湖。
他又一心报仇,在那样的情况绝不会有心思有条件寻到亲事。
如果是之前的婚约,钱家的事又大多不会牵连到对方家中,他的未婚妻不至于流落到与他一起。
排除极小的类似私奔的可能,这女子又分明与钱光祖关系匪浅,是他的妹妹的可能性最大!
钱光祖说谎了,他的妹妹根本没死!被他安排在了万家书汇!
而他说承恩侯府扮凶抢钱多半也不是真的,他们是真的遇到了山匪!
又因为种种情况,山匪没有杀了他们,反倒将他们养在山匪窝里长大了。
他们后来遇到了这儒衫男子与其主子,摆脱了山匪窝,来了京城,在儒衫男子的帮助下,筹划报仇。
而这儒衫男子明显也是与承恩侯府有仇,是帮助他兄妹,也是利用他们做自己报仇的刀!
更精确地说,与承恩侯府有仇的应该是这儒衫男子的主子,万家书汇的东家!
华平乐开始仔细思索承恩侯府有哪些仇人。
书阁后那极有可能是钱光祖妹妹的女子崩溃捂住脸,“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做什么官家小姐,官家太太!我只要他好好的,我只要他好好的!”
儒衫男子叹了一声,“这是他要给你的,你不要也不行。
这世上的人总是喜欢用自以为好的方式来爱人,也不管对不对,对方又需不需要”。
华平乐听得一怔,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委屈巴巴抬头看她,又更委屈巴巴垂下眼的霍延之。
她一直不肯认他,怕给他招了祸端,更是因为他与华二姑娘的婚约不顾他伤心难受,疏远他、斥骂他。
她也是在用自以为好的方式去爱他,不管他到底需不需要,又到底对不对吗?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哥哥是第一个,后面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总有一天承恩侯府会是那头被咬死的大象,到时候你们家的仇就报了!
我一定想法子把那十万两要还给你,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官小姐富太太,我以后不会再找你了”。
那女子哭声一顿,声音惊惶起来,“主子不要我们了?”
儒衫男子的声音温和下来,“你知道主子的,他一向不喜我们拼死去报什么仇,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瞒着主子的。
但你哥哥既已甘心赴死,主子说,他的恩情你们兄妹已经还清了,以后你就好生地做温大人的义妹,和我们牵扯不清,温大人会不高兴的”。
“不,我不要!我要跟着主子!”
“傻姑娘!”
儒衫男子轻轻用骨扇敲了敲女子的头,怜惜开口,“安生去吧,你过得好自然好,过得不好,主子难道还能少你一碗饭吃?这万家书汇总是在这的”。
女子愣了愣,再次捂着脸哭了起来。
“好了,我要走了,别再哭了,唔,算了,你继续哭吧,你越哭得可怜,那位温大人就会越怜惜你”。
华平乐听他说要走,就退出几步,微微加重步子走了几步,又立住脚步,回头扬声喊道,“阿戟,你去哪了?怎么走着走着走丢了?”
阿戟远远哎了一声,华平乐就叹了一口气,立在原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