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兰和杨雪的关系好,知道阮芷音在报道那天因为叶妍初得罪了杨雪,便起了教训阮芷音的心思。
某天放学后,贺晓兰怂恿着杨雪,又找人以体育课借东西的名义,把阮芷音关进了器材室。
杨雪是想让阮芷音吃个教训,却也只是想关对方一两个小时就把人放出来。可等杨雪准备去放人时,贺晓兰却说自己弄丢了器材室的钥匙。
不仅如此,贺晓兰还背着杨雪堵上了器材室的通风口。
器材室堆了许多东西,里面的灰尘大,又不通风,阮芷音犯了很久没有犯过的哮喘。
那时已是初冬,晚上的岚桥很冷。意识逐渐恍惚,阮芷音感受着黑暗一点一点将自己吞噬,突然生了些绝望。
昏迷前,她只记得,自己看见西装打扮的少年踹开了器材室的门,把她抱了出去。
再醒来时,病床前是秦玦和秦湘,还有林成。秦玦那天去参加演讲比赛没去学校上课,身上还穿着正装。
阮芷音便以为,救她的人是秦玦,只是因为那时林成也在病房里,她并没有再多言。
可是杨雪却说,那天她是跟在程越霖身后去了医院。
她自觉闯了大祸不敢现身,听到医生说阮芷音没事,又见秦玦带着林成赶到医院,便也抱着侥幸的心理离开了。
后来阮芷音听秦湘提起,赵冰和程父补办婚礼,程越霖却在父亲和继母的婚礼上跑了,狠狠落了赵冰的面子,还被程逢之打了一顿,也只当他是不喜欢赵冰这个继母,没有在意。
收回飘远的思绪,宾利已经在别墅前停下。
阮芷音跟着程越霖下车,一直到进门,都没有再说话。
“怎么了?今儿这么安静?”程越霖发觉她的沉默,拍了拍她的脑袋,玩世不恭地扬下眉,笑着道,“是见了老同学们,也跟着开始追忆往昔了?”
阮芷音没说话,静静抬眸,凝望着男人的眉眼。
二十七岁的男人,与印象中的那个他重叠,却褪去了高中时的青涩,似乎不如那时锋利。
她恍然想起,以前程越霖也总是在她因为寥寥几分的差距心生颓丧时敲打她:“阮嘤嘤,今儿这是怎么?不打鸡血了?”
岚中和别的学校不同,为了节省时间,大部分学生中午都会在学校吃饭午休。
高二的她成绩还没有那么好,有时因为成绩难过的狠了,还会因为心情不好不去食堂吃午饭。
那会儿程越霖总会‘顺手’带回教室一份饭,又吊儿郎当道:“我不想吃了,你吃吧。省得饿晕了,还得麻烦我。”
阮芷音无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不像上次突兀地得知他喜欢了她很久的惊喜。而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心意早已隐藏在那些漫长时光的种种细节里。
他在收到自己代交的情书时自顾自地生闷气,为了她的失踪在父亲再婚的婚礼上独自逃跑,察觉到她心情的低迷,还用自己笨拙又臭屁的方式尝试讨好。
考a大虽然是程逢之的期望,却不是他的梦想,可他在自己给她补课的那一年整日熬得眼眶发黑,是想要跟她上同一所大学。甚至还为了一条手链,追了小偷几条街。
可是这些,她都不知道。他却喜欢着这么不知好歹的她,这么多年。
阮芷音曾经奢望能得到最大的偏爱,尽管这很自私,可仿佛只有这样的感情,才能让她一点点放下背了太久的包袱。
“怎么哭了?”
程越霖眉峰蹙起,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放缓了声音。
阮芷音沉默地摇头,没有说话。然后带着那份孤注一掷的心情,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主动去亲他。
察觉到她难得的热情,愣怔一瞬,程越霖渐渐收紧了臂膀。没有言语的缠绵与交缠中,渐渐反客为主。
良久后,男人哑声道:“那个过去了?”
阮芷音小幅度点头。
“好,既然这样——”他深沉的眸子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阮嘤嘤,我现在要拆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