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氏知道,那容修永会不会也知道……
就算白氏再聪明,心机再深,但只能活动于后宅,容修永才是统管全府的一家之主,白氏搞的小动作,真能瞒住他吗?
容钰攥紧的双拳绷起青筋,垂下的额发遮挡住愈加苍白的脸。
这时姜齐插嘴道:“白立山就在那边关着呢,世子妃要去看看吗?”
容钰闭了闭眼,嘴唇轻启,“去。”
“好嘞。”姜齐听起来有点兴奋,“那这人呢,您想怎么处置?”
一瞬间,容钰脑海里闪过无数种阴谋,比如让刘二脸去找白氏要钱,等到白氏掏空了府里的库房,势必会和容修永闹起来狗咬狗。
再或者让刘二脸直接去找容修永要钱,看看这位道貌岸然的容侍郎会作何反应。
……
许多假设一一浮现,又都被容钰否决。他身心俱疲,却不得不撑起一身疴骨,他已经不想再拐弯抹角地去斗,就想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报仇。
容钰抬起猩红的眼睛,看向卫京檀,轻声说:“杀了他。”
卫京檀对姜齐示意,姜齐点点头,转身走向刘二脸。
刘二脸垂死挣扎,“别杀我,别杀我,容少爷,您留我一条贱命,我给您当牛做马,我还能给您作证啊!”
姜齐一脚踹他肚子上,笑得混不吝,“作证?你还想见官啊。我们杀人可从来不用告官哦。”
他拎起一旁长刀,正准备抹了刘二脸脖子,就听见容钰的声音,“慢着。”
刘二脸心中升起希冀,卫京檀和姜齐都看向容钰。
容钰冷声道:“我亲自来。”
只有亲自杀了刘二脸,他的噩梦才会结束。
容钰对姜齐伸手,“给我一把匕首。”
姜齐用眼神向卫京檀请示,卫京檀微微颔首,姜齐兴奋地舔了舔嘴唇,递给容钰一把漆黑的短匕。
容钰下巴微扬,上下打量了一下刘二脸,刘二脸被铁链吊着,膝盖弯曲着没有着地,容钰没有任何犹豫地,猛地将匕首刺进刘二脸的膝盖中。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匕首刺进膝盖骨里发出悚然的响声,紧接着便是刘二脸的惨叫。
容钰神色漠然,唯有咬肌鼓动,攥紧匕首往外拔,奈何匕首卡在骨头缝里。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他的,干脆利落地将匕首拔出。
接着,那只手掌又带着他,狠狠刺向刘二脸的另一只膝盖,用力一搅,便将整只膝盖骨搅碎。
刘二脸的惨叫里夹杂着滴答的水声。
他尿了裤子,裤裆里往外滴水,一股尿臊味,脸上涕泗横流,哪还有半点当初劫容钰母子时凶狠的模样。
困扰容钰多日的噩梦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打碎,容钰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他攥着匕首,一刀刺向刘二脸心脏的位置,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滴答声回荡在寂静的地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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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钰的呼吸也跟着停止,手却机械地拔出刀,大量鲜血霎时间如喷泉般涌出来,卫京檀及时挡在容钰身前,但还是有几滴溅在了容钰脸上。
是温热的,很快又便凉的鲜血。
这是容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浑身的血液像发生一场暴动,心脏急速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麻痹的感觉从头皮蔓延到指尖,以至于他全身都无法控制地痉挛起来。
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脖子鼓起根根青筋,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往外冒。
他颤着手想去摸脸,被卫京檀拦住,男人温柔地擦去他脸上血迹,又吮去他咸涩的泪水。
“不怕。”卫京檀抱着他,将他和尸体隔绝起来,在最阴冷可怖的地方用怀抱给容钰创造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港湾,“我在。”
容钰惨白的脸隐藏在晦暗的光线里,额头抵着卫京檀的胸膛,浑身颤抖不止,双眼空洞,喃喃着重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