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六个小时惨无人道的摧残,我们总算抵达龙虎山脚下。
龙虎山指的并不是某座山,而是一整片山脉,山脉中的大小山峰,蜿蜒的河流,都属于龙虎山的范畴。
如今时代不同了,曾经的隐世福地如今已经成为5A级风景区,每年到龙虎山来旅游的旅客不计其数。
但所谓的风景区,不过是龙虎山的冰山一角罢了。
龙虎山只开放了一部分游客路线,还在山下的上清古镇旁盖了一座对外的天师府,但真正的修道之人,依旧藏在深山之中,甚至连山门入口都和游客入口不在同一个地方。
山路崎岖,若不是熟悉之人,只怕是找不见山门入口。
我虽然从小在龙虎山长大,但一直以来我的活动范围并不大,大部分时间我都和傻小胖在玄机观里跟着师父学本事,只有在需要购买生活物资的时候才去一趟上清古镇,极少数的机会才能跟着师父去附近的城镇转一转,这才没有落后时代,不至于像个土包子似的什么都不懂。
所以我从未去过真正意义上的“龙虎山”,更不知道真正的天师府是什么样的。
我也曾问过师父,为什么我不去天师府瞧瞧,师父当时十分嫌弃地告诉我:那破地狗都不呆。
也不知道玄悟师叔、玄煞师伯他们听到这话会作何感想。
太阳落山之时,我们总算来到山门外。
古朴的山门上都是岁月的痕迹,石柱上满是斑驳,木制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龙虎山”三个大字,尽管那牌匾已经腐烂,金漆字也已经褪色,但却不影响山门的威严,反倒有一种沧桑沉重的感觉。
青石铺就的台阶缝隙中生长出浅浅的小草,黄昏之下,许多人守在山门口,也不知是来迎接我们的,还是来配合押送斋醮司俘虏的。
车队从山门前驶过,慢慢地开向一旁的简易停车场。
我将车帘子拉开一条小缝儿,悄悄的观察外头的人。
“来的人可真不少。”我自言自语道。
听说外头人多,周灵溪顿时有些慌张。
她已经适应了建州的环境,之前也变得开朗许多,在关键时刻说话甚至都不结巴了,可现在回到龙虎山,她的毛病似乎又犯了。
看到周灵溪如此不适,我便说道:
“待会儿下车以后,你不用跟我们待在一块儿,自己找个没人的小路回去,先去看望一下你父亲,之后再来和我们汇合。”
“谢、谢谢老大。”周灵溪松了口气。
……
“队长,刑捕司的队伍回来啦!”
与此同时,龙虎山上某处僻静的院内,一位约莫十六岁左右的小道姑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刑捕司这次的队伍可长啦,十几辆车呢,除了咱们办大型斋醮仪式以外,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好多人都下山迎接,我还看到霍山叔,小兰姐他们啦!”
院子里,慕容巧颜独坐在那儿,仔细聆听着小道姑的话,最后无奈地摇摇头:
“真沐,你忘了我交代你的事儿了?”
小道姑愣了愣,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手腕上的铃铛叮当作响:“我……好像又忘了。”
“瞧见他了吗?”慕容巧颜无奈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