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辆饱经风霜的越野车出现在谢与迟等人面前时,几人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车窗降下,裴司祐探出头,神情懒散地跟他们打招呼:“好久不见。”
欧阳宇脱口而出:“裴叔叔,你是去西部淘金了吗?”
越野车的车身沾满沙尘,车里的人有着愈发颓废的胡须,不像艺术家了,像刚在荒野上淘完金回来的牛仔。
裴司祐笑了:“差不多,刚从沙漠回来,撞上了一场沙尘暴。”
林睿忍不住绕着越野车打转,目露惊叹:“这车好帅。”
谢与迟也觉得这辆越野车很帅,好奇道:“在自驾旅行吗?”
裴司祐颔首:“对,本来应该提前一周到这里的,来看你们的比赛,可惜途中遇到不少意外。”
裴司祐收拾完家里那些烦心事后,给自己放了个假,长途自驾旅行,原本的规划是经过这里时刚好去看裴清沅和季桐的比赛,结果迟了一些。
“比赛不重要,反正有转播。”欧阳宇语带憧憬,“裴叔叔都去了哪些地方?”
裴司祐随手将车钥匙抛给迎上来的门童,笑道:“很多。”
旅行故事永远很吸引人。他跟这三个年轻人住进了同一家酒店,当晚就被邀请去海鲜餐厅吃饭,顺便讲讲一路见闻。
欧阳宇敲开一个蟹钳:“这家店我们昨天刚来过,味道很好。”
林睿也敲开一个蟹钳:“昨天点的那款饮料一般,今天换了新的,还不错。”
裴司祐认同他们的评价,只是有些好奇两人把蟹钳护在碟子中央的神奇举动:“蟹钳特别好吃?”
欧阳宇咳嗽一声,语气缥缈:“也不是,主要是因为我们胆小。”
林睿看他一眼:“你敢这么说,倒也不是很胆小。”
谢与迟:……
他欲言又止,想了想,索性也低下头敲蟹钳。
不过这次的力道适中,没有造成粉身碎骨的惨状。
裴司祐将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禁笑起来。
他继续讲起一路所见的沙漠风暴、峡谷瀑布、废弃都市,还有偶遇的背包客与奇闻异事,同桌人全都听得入迷,神色不断随着跌宕起伏的情节而变幻。
唯独这个常穿亮色系衣服的男生始终维持着冷淡至极的表情,不管眼神里透出多少情绪。
故事告一段落时,裴司祐看向他,随口道:“你好像总是没有表情。”
谢与迟怔了怔,下意识想道歉,表示自己不是有意针对,就听见他继续道:“我念中学的时候,也是这样。”
欧阳宇眼睛一亮,立刻开始八卦:“真的吗?也是冰冷冷不爱笑吗?”
“对。”裴司祐的神情里带上一丝感慨,“成天板着脸。”
林睿跟着问:“为什么?因为青春期叛逆吗?”
其实谢与迟想问,是不是因为失恋了,不过没好意思问出口。
“不是。”裴司祐摇摇头,“是因为我哥讨厌我,总觉得我想抢他的东西。”
尽管之前和裴司祐的往来不是非常多,但因为裴清沅的关系,大家对于裴家的事也有所耳闻。
“那时候我想,也许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他误会了,所以尽量收敛自己,尤其是在家的时候,不敢表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这样的状态大概维持了有两三年吧,经常会反省自己。”裴司祐的神色平常,显然早已不在意这些往事,说得很简单,“直到我渐渐发现了真正的原因。”
大家听得认真,隐隐还有些激动,以为要听到什么豪门秘辛。
谢与迟第一个问:“是什么?”
裴司祐的语气保持着温文尔雅:“是他脑子有病。”
这猝不及防的转折。
林睿差点被饮料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