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帘下意识趴在天台滚烫的铁护栏上,皮肉瞬间就被烫疼了,他出了大糗,暴躁地把火气洒在手机另一边的人身上:“顾知之,你能不能别当着我以外的人矫情?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在听了以后,能忍住不揍你?”
陈子轻面对墙壁:“没有没有,我小声说的,季同学听不到。”
迟帘的气息平稳许多:“我放学回去,你不会变成尸体?”
“不会啊。”陈子轻说,“我好多了。”
迟帘晒得透白的脸部肌肉一扯,顾知之当他是死的,这么不动脑子地忽悠他。
“挂了吧。”他说。
陈子轻正要挂,又听他来一句:“手机还给我发小的时候,要说什么?”
像大哥哥引导小朋友,顶多三岁的小朋友。
“说谢谢。”陈子轻配合道。
迟帘满意地“嗯”了一声,挂了。
陈子轻把手机还给季易燃,有意不去看他。
季易燃接过手机,触手是一片稀薄的汗液,校篮球队的他对这触感很熟悉,他从短裤一侧口袋拿出一包酒精棉,抽一张擦拭手机。
消毒水的气味很快就融进空气里。
季易燃有条不紊地给手机消毒,不关心他人是否难堪。
陈子轻没难堪,他在发呆,现阶段他只想跟迟帘谈恋爱,没有要脚踩两三只船的意思,他没那个能耐,会翻船溺死。
谢浮在身份暴露前就排斥抵触他了,他不能做出任何试图挽回形象的行为,那样只会越描越黑,此地无银三百两。
眼下的应对措施是,赶快跟谢浮拉开距离,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幸好他在季易燃这边的处境好稍微好一点,他得知对方是篮球队长的时候,他们还没打交道,不存在什么印象不印象。
他要谨记的是,千万不可以让季易燃以为自己有勾引的嫌弃,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可以。
茶言茶语都不能对季易燃使用。
陈子轻思虑过了,他就以迟帘未来男朋友的身份自居,自我警醒哪些事不能做,哪些话不能说。
不然后面两段没法展开,要是谢浮跟季易燃觉得他轻浮乱撩骚,对他的评价差死了,那他怎么追啊!
陈子轻一番纠结下来,客厅已经没了季易燃的身影,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他抹了抹憔悴的脸,去厨房盛粥喝。
虽然他都要放弃这个任务了,也想放弃了……
但是,
他没脸啊,他前三个任务全都失败了,一个都没成功过,他怎么好意思跟监护系统说他要放弃。
况且他也不知道宿主能不能主动放弃任务。
陈子轻在粥里洒层白糖,搅拌搅拌,舀两勺粥到嘴里,不好吃,他又倒了点生抽进去。
有味道了,好吃了。
陈子轻吃完粥揉揉肚子,他决定就把每天过好,不想很多东西,也不能想很多东西,不然会累死的。
季易燃回到学校就去一班送水笔,迟帘不在班里,他放下笔在微信小群里打了声招呼,便去球馆训练。
谢浮过来时,季易燃刚带队练完传接球,他让队友们分组进行运球。
球馆富有节奏地响着篮球落地的“砰砰”声响,季易燃去长椅那里拿水喝,问发小来找他是有什么事。
“要准备下个月初的迎新活动,学校希望能看到不同以往的新方案,学生会开了半个多小时会,吵得我头疼,我出来透口气。”
谢浮走到旁边坐下来,半搭着眼面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为个球汗流浃背的一群人:“我看了小群里的消息,你去阿帘家给他拿水笔。”
他剥了颗水果糖吃:“那个顾知之,茶你了?”
季易燃摇头。
谢浮意外地扬了扬眉梢:“那他怎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