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半靠在躺椅上,很简单的穿着,但只要眼光利的,就知道这身基础款,其实是手工定制,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衬衫的玉扣打磨得极为圆润,光泽低调高雅,它系到最上面一颗,盖住他的喉结,压着他的皮肤。
再往上瞧,便会一眼堕入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
他的五官,是水墨画勾勒,眉睫浓黑,鼻若山岚,却无艳色,而是一种古朴的沉淀,明显的疏离感,让人望而却步。
此时,他眉宇间有一丝压不住的烦躁。
不久前,心理医生说的话,一遍遍被他拿出来回想:裴先生,您的强迫症状较去年更严重,焦虑障碍加深,已严重影响生活,我这边的建议,还是希望您能放下工作,好好休息……
随后,他的病历被送到父亲那,他被迫中止手头所有工作。
正好这时候,言琳的信件送到他邮箱,父亲思虑过后,决定让他答应言琳的邀约。
可是,真的会有用么?
裴哲压着一口郁气,心理医生给的建议里,有一条是听自己喜欢的音乐。
但他越听越烦躁,莫名的烦躁。
裴哲停掉留声机,他在阁楼踱步,恰这时,透过窗户,楼下出现两道女孩的身影,她们在剪玫瑰花。
其中一个戴着帽子,看不清容貌,不知道是谁,另一个好像是跟着言琳坐船来的。
他本来只是瞥一眼而过,然而,很快又盯着花田,微微眯起眼睛。
那个带帽女孩,裴哲垂下眼眸盯着她,嘴里默念着:“一、三、五、七……”
这是她剪玫瑰的频率,一直隔着一朵。
只看,她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露出一截白白的手臂,手指间卡着剪刀,那动作熟练,斜着每一刀下去,角度都一模一样。
裴哲的眉头,不知不觉松开了点。
突然,到第三十五时,她低头看看玫瑰花,似乎觉得那朵花长得不好,跳过它,对着三十六一刀剪下去。
裴哲:“……”
序列被破坏了。
他深吸一口气。
正好剪刀掉了,女孩在花丛里寻找剪刀,她趴下躬身,没有扎在裤子里的衣角,随着她动作,往前一拉,露出一截细腰。
裴哲忽的眉头一跳。
不是那种孱弱软绵无力的,而是细腻的,充满力量感的腰,甚至腰上,还有一个浅浅的窝。
大棚里日光浅浅,洒在她莹润肌肤上,好似盛着一碗光。
只要狠力掐一下,就会在那柔润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漂亮的红痕。
裴哲摩挲食指。
要是两手交握,控制好力道,红痕就会对称,那样应当很漂亮。
女孩拿到剪刀,直起腰,衬衫衣料盖住刚刚那抹雪白。
裴哲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脸色一黑,闭上眼睛,用力按了下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