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是吧。
夏倾月静静地听着饶侗情绪上的病态离崩,垂坠在身侧的手逐渐收紧了力气。她不是任人欺负的弱者,更不可能让不属于自己的罪名迫使安置在自己身上。
那一巴掌打在饶侗的脸侧,夏倾月感知到指尖串上一阵又一阵的刺疼,不过这点疼,相比这场对峙而言不算什么。
她稳了稳自身被扰乱的心绪,神色依旧淡然,冷静地整理了下腕间微皱的袖口,缓缓抬眼看向饶侗。
视线放低,眸光疏冷,生尊,也生悯。
就是这样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饶侗最讨厌的就是夏倾月这样看她。她用手捂着被打的侧脸,头发凌乱不堪,半遮住了眼睛深处几乎要冲出来的疯狂,“你打我?”
“你居然打我?”饶侗仰头大笑了几声,笑容阴郁,说不清是疯了还是病了,“夏倾月,我从小到大都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要什么给什么,生怕我磕着了碰着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你以为你是谁!”
话音落地,饶侗刚想扬起手回一记耳光反击回去,却不想下一刻手臂被夏倾月制止握住,“你还能这么嘴硬,一记耳光我倒觉得有些轻了。”
似是碍了手,夏倾月甩开饶侗的胳膊,“我能进入db,不凭谁,凭的是我自己的能力。但凡了解法律知识的都知道,捏造他人谣言轻则拘留,重则判刑,你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但你不能不把国家的法律当成空凭。”
“也就是你说的影帝出轨事件,那些恶意造谣的网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处罚。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我再听到有关于我不属事实的谣言捏造,那就让我们看看,最后抬不起头的,到底是谁。”
触犯法律,必然会给自己留有案底。
饶侗忍了又忍,她不甘心事业上比不过夏倾月,口头争论也要输给她,“你威胁我?哟,拿着法律当挡箭牌就觉得自己神通广大了。我可不是能让自己吃亏的人,今天我挨的这一巴掌迟早会还回来,等着瞧。”
两人的距离相隔不远,饶侗向夏倾月在的位置走了几步,想移过去肩膀故意撞她一下,不想对方看穿了她的意图,倾斜了身子避开了自己的有意攻击。
“夏设计师这么紧张干什么啊。”饶侗错开步子转过了身,又摆出一副关心夏倾月的样子,对她说:“监督我工作本来就不在你的工作范围内,这段时间下来,我想,你也应该累了,作为回报,我会和柳总监反应让你好好休息的。”
“别说下属不体恤上司,放心,我不会。”
人的两面性,亦正亦邪,饶侗上一秒还在跟她不讲道理地对峙,下一秒又装出一副白莲花的模样。
显然,她肯定又在打什么坏算盘。
夏倾月装没听见,可不久前倏然涌现的不定感再度回升她的心脏,甚至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她停下欲想离开的脚步,再想回头看向饶侗时,只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右边拐角,而同一时刻在左边拐角出现的人,是荀瑶和她所负责的这场时装周的基层工作人员们。
饶侗刚才离开的身影,荀瑶驻足拐角片刻观察了下,跟在她身后的基层员工们明确自己的工作分工,分散开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她又一偏头,“月月。”
而后跑了过来,“我看到饶侗从这个方向离开了,她是不是找你的事情了?”
看荀瑶的表情有些着急,是出于担心自己。
夏倾月没否认,“嗯”了声,而后将事情的整个过程告诉了荀瑶,荀瑶听了一通解气,“呵,她那样的人就是该打啊。月宝,你还是心太软,要是我早就扇她十个耳光了,打到我不生气为止!”
“哦对。”荀瑶的记性不好,关键时刻能想起来正事她都佩服自己,“现在我们公司的服装展示走完了,再过三个公司就到db。就刚才,我们公司的服装展示出场的时候来了个小意外,可把我忙上又忙下的,希望你这边可以顺顺利利的。”
意外,好像正好对上了夏倾月心里的不安,但她没太表现出来,点头说了声“好”。
荀瑶:“今天我们两个能一起上下班诶,这样宝,等工作结束了我们去迪士尼逛一下吧?晚上的烟火秀真的超漂亮的,最近忙工作好久都没发朋友圈,九宫格是该更新了。”
“抱歉瑶瑶。”夏倾月婉拒了好姐妹的邀请:“下了班你不用等我啦,我和阿辞说好要去约会。”
荀瑶自知小情侣之间的腻歪,假意抱怨:“好吧好吧好吧,那我就不当个坏人打扰你们了,要玩得开心哦。”
“出场靠前就是好呀,家里有点事,时装周的结束仪式我提前和负责人说了声不去了,现在就可以下班啦……”
“夏老师。”一位db的小员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着急地迈着步子来寻夏倾月,“夏老师,可算找到您了。”
女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很难说清楚:“您快去看看后台那边看看吧。我们公司原本定的四十件服装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少了四分之一,顺序靠后的十位模特拿不到服装和负责人争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