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沅按住自己发抖的手,心里难受得不行,她开始深呼吸。
两人沉默了一会,严锐手里的烟慢慢烧到底,他丢在地上踩熄了。
再开口时,他声音有些沙哑,“我其实知道他一直跟着我。”
许沅看向他,一束车灯从严锐脸上晃过,那一瞬间有什么滴落在地上,和树影不分彼此。
她突然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在分公司的时候,跟着我,没想到又跟到了这里。”
“你说他那样的人能过什么狗屁日子,不就是浑浑噩噩一天又一天。”严锐神经质地笑起来,语气暗恨。
“我一直都知道,但我没有做什么,他妈的他过什么日子都是活该,都是自找的!他自己愿意做个垃圾,能怪得了谁!”他越来越激动。
“他跟着我干什么?他配吗?”严锐红着眼看她,恶狠狠地问道,“许沅你告诉我,他配当一个父亲吗!”
“我他妈因为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语无伦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虽然都是控诉,但……
许沅静静地看着他,她轻声道:“严锐,这不是你的错。”
严锐愣住了,“我问你他配不——”
许沅道:“不管他配不配,他过成什么日子,他因什么而死,都不是你的错,严锐,我们是成年人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语气有些冷漠:“如果他不自救,谁也救不了他。”
路过的一对小情侣奇怪地看了他们两眼,又窃窃私语地走开了。
严锐怔了半晌,垂下头去,冷风习习,他攥紧拳头,颤得如同被风吹雨打的树。
许沅微不可察地叹气,悄悄地,悄悄地离他近了一点,她掰开他的拳头,握上了他湿润的掌心,谁对谁错怎么分得清楚,否则人们为什么要用纠缠来形容情感。
严锐紧紧地回握着她,汲取着她的力量。
他们坐在椅子上,看一辆辆车子飞驰而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严锐终于缓了过来,他哑声道:“你先回去吧。”
许沅问:“那你呢?”
“我去火葬场,送他最后一程。”
许沅道:“那我陪——”
“不用了。”严锐轻轻地笑,“已经够狼狈了,你好歹也给我留点什么吧。”
许沅沉默了,半晌后,她道:“好。”
严锐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