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第一次喝酒,是八岁的时候,我义父嗜酒,每顿都得喝一壶,当时我闻着香,便想尝尝,结果一口下去,弄得我到现在都对酒这东西兴趣不大……”
折云璃坐在对面,灵气十足的脸颊红扑扑,眼神都有点飘了,不过兴致依旧很高,询问道:
“为什么?”
“我义父节俭,喝的都是一文钱一壶的糟酒,你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喝了。那味道又辣又冲,除开劲儿大,根本没半点滋味可言……”
折云璃眨了眨眼睛,有点好奇:
“不应该呀,红河镖局规模不小,下面十几个镖师,就算在梁州那地方,东家应该也能吃喝不愁了。”
夜惊堂摇头一叹:“我以前也以为义父舍不得喝好酒,后来才发现,是真没钱,养个习武苗子,就是养了个吞金兽。
“我六岁开始高强度锻炼打底子,事后如果不泡药浴温养,肯定留暗伤或者影响身体发育。江湖上最普通的药浴,一瓶药都得几钱银子,义父出身红花楼,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洗一次澡估摸得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听起来不多,但我七天泡一次,从六岁泡到十二岁,光药浴估摸都花了三千多两。义父带着十几个镖师,从年头干到年末,营收都抵不上花销,只能紧衣缩食,闲时还得出去接活儿挣钱。若非操劳过度,又整天喝那么差的酒,义父不可能五十多岁就撒手人寰……”
折云璃自幼被师父师娘带大,并不清楚师父师娘在她身上投入了多少,听见夜惊堂说起这些,才哑然道:
“这么贵呀,那我从小到大恐怕花了不少。”
夜惊堂端起酒碗:“那是自然,你以为十六岁步入中游宗师,光靠天赋和机缘就行了?小时候不精心温养,就只能劳逸结合慢慢练,不敢上强度,也不敢受伤,就算天赋高能走到如今这地步,速度也快不了……”
折云璃拿起酒碗和夜惊堂碰了下:
“倒也是。不过就算用药养着,似乎还是会影响发育。我看师娘就有毛毛,我和师父都……”
“噗——咳咳……”
夜惊堂刚入口的烈酒,直接喷到了街面上,连声闷咳,脸都给呛红了。
折云璃眨了眨眼睛,见此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本就醉醺醺的脸颊红了几分:
“惊堂哥懂得倒是挺多,我还没说什么毛毛,你就懂了……你不会也没有吧?”
夜惊堂亲口尝过白玉老虎,以及凝儿毛发稀疏的粉白馒头,怎么可能不懂。听见云璃乱问,他眼神古怪,把酒碗放下擦了擦嘴:
“瞎说什么呢。男女体质不一样,女儿家十岁就开始发育,男子十二三岁才开始,所以女儿家练功太早天赋又太好,才会受影响。男子等发育的时候都已经打完底子了……”
折云璃若有所思点头:“那还好,要是惊堂哥也没有,不就成小屁孩了……”
夜惊堂不太好聊这话题,摇头道:
“喝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折云璃有点意犹未尽,不过已经晕乎乎,再喝怕是得断片,当下还是放下了酒碗,起身把刀扛在了肩头。
夜惊堂取出一粒碎银子放在桌上,和云璃一道走向落脚的客栈。
折云璃走路有点晃悠,发现夜惊堂一直在回避方才的话题,走出几步,又凑近几分询问:
“惊堂哥你喜欢有毛毛的,还是没毛毛的?”
夜惊堂说实话都喜欢,各有各的风味,以前笨笨跳进灿阳池,为了把他挡住,腰腹贴在他额头的那种触感,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这些鬼东西,夜惊堂哪好意思当着云璃面评鉴:
“问这些作甚,明天你要是酒醒了,还不得羞死。”
折云璃有恃无恐道:“酒后胡言乱语很正常吗,惊堂哥又不会对外说,我有什么好羞人的。其实我觉得没毛毛也挺好看,师父……呜~”
夜惊堂把云璃嘴捂住,满眼生无可恋:
“你真喝醉了,再说你师父回去得把我腿打断,要不我背你回去,你躺着休息会儿?”
折云璃见此自然没拒绝,待走到没人的巷子里后,就张开胳膊。
夜惊堂叹了口气,半蹲下来,把云璃背在背上,想快点回去,结果不曾想云璃还是没见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