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被他拉了回去,但只摁着自己流血的地方看着他,面色因为惊吓和失血有些惨白。
“你血小板不好,自己能处理什么?”
周逾眉头微
蹙地垂眼看她的手臂,一手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想拿开她慌忙之中抽的几张已经被血浸湿了小部分的纸巾。
他身后围观人群的目光停留在两人身上,辛轶也还站在泳池边缘,身上裙子湿了大半,只站在那,那一瞬间有些麻木地看着两人,她左手按在右手的伤口上,光洁的地砖上有几滴血迹。
顶层外夜幕深蓝浓郁,西港城高楼耸立灯光璀璨,这一片的小声嘈杂逐渐趋向于寂静。
“你去看看辛轶吧。”
江诗还是开口,因为伤口疼痛而胸前起伏下:“她也受伤了。”
但周逾没动。
“她是你女朋友。”
江诗看他要帮忙的动作,睫毛动了下,望向他:“还是你觉得,普通朋友比女朋友重要?”
……
他谈了恋爱,她就只能是普通朋友,没人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和其他女孩走得更近。
越一点线都是不识好歹。
“你说什么?”
周逾脸色沉了些,盯着她,让她重复一遍那个称呼。
“普通朋友。”
沙荣街差点出车祸时的下意识选择,受伤时毫不犹豫地二选一。
如果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那为什么他身边兜兜转转真真假假那么些人,却永远都不是她,连尤里娜八卦问起的时候,她能做的也就是装傻。
因为那一晚江诗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较劲,周逾似乎也与她保持了些距离。
这段关系在开学后好像终于到了一个平衡点,江诗也习惯了,慢慢想开了,可以不痛不痒地聊起周逾的恋爱情况。
但他与辛轶的这场恋爱并没有想象中的维持多久,在周逾出国留学的前一周,出乎意料的,辛轶主动提了分手。
原本就是不深的交集,事情和人也都随着时间逐渐被淡忘,只在那一年的冬季,悬铃木叶片落得光秃的时候,她和辛轶在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偶遇过。
她们并不是陌生人,甚至还有些别人没有的关系纽带,辛轶似乎还对这段感情没彻底告别,见到江诗后,她和身边的朋友打了声招呼,便端着咖啡坐到了她那边,两人短暂地聊了一会。
“难过的是我提分手的时候,他停了两秒,就说了个‘好’,我本来只是想试探下,想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辛轶望着窗外,寒风簌簌,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将她包裹得柔软:“我以为相处了两个月,他总该有点舍不得我的。”
“凭什么呢。”
辛轶也少见地露出了些尖锐,咬了下唇,还是保留着前女友的身份,像模像样地质问了江诗一句:“你们俩睡过吗?”
这个问题并不是辛轶第一次问。
在西港的生日派对那晚,辛轶也喝了酒,一样地拉着她,问她有没有和周逾在一起过,江诗说了句没,辛轶又继续追问那有没有睡过。
她们的位置并不在顶层的角落,那两句问题声量也并不低。
就那半分钟的工夫,已经让身旁人忍不住往她们这边望过来,看戏。
江诗看她喝多了发酒疯的模样,只觉得心烦意乱,没再理她,转身就想走,但被辛轶拽住了,两人争执间摔进了泳池,酒杯磕碎在瓷砖和泳池。
所以江诗对她,其实一点好的记忆都没有。
苦涩微香的咖啡气味溜在鼻端,一样类型的脸蛋,甚至江诗长得比她还要清纯两分,但风格却毫不相同。
而江诗也只是平静地看她,坐在那双腿交叠翘着,看了她几秒:“你自己觉得呢,我和他有没有睡过?”
一句捉摸不透的话,让辛轶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复杂。
看她的反应,江诗忍不住笑了,毫无波澜地说着:“看出来了,在你那,我对你们俩的威胁的确是大。”
竟然有这么暧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