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恒大厦,总裁办公室。
身负重任的钱副总堪堪打完一桌台球,最后一球落洞,钱梵转过身,瞧了眼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的程越霖。
男人淡漠靠在椅背,面色冷凝,还未散去方才那股使人噤若寒蝉的压迫。
钱梵叹下气,扬眉开口:“咋回事,霖哥。前些日子春光满面,这几天乌云盖脸。他们都让我来打探老板什么时候多云转晴,跟我说说呗?”
“跟你说,你懂什么。”
话毕,程越霖又通知白博准备半小时后的下场会议,没匀出半点目光给他。
钱梵愈发觉得他情况严重,不然不会回到这种疏离默然的样子。
这两年程越霖心情好时,偶尔还能瞥见过去那恣意不羁的神态。
有心当回知心小弟,钱梵放下球杆,走到他对面坐下。
“你和傅琛远怎么一个德行,他三个月前按点回家打游戏,一个月前开始抱着手机聊天。我好心关心他,他也说我能懂个啥。”说到这,钱梵轻哼一声。
“怎么着,难不成你们已经超脱人类,要研究月球起源了?”
钱梵语调松快,面上却是副不说出你的故事我就不会罢休的神态。
见他如此难缠地探究自己,程越霖这才抬头,淡淡道:“我和你不一样,懂?”
此话一出,钱梵更不乐意了,上下打量他几眼:“我说霖哥,你除了长得比我略好那么一丢丢,其他构造哪不一样?”
为了证明两人渺小的颜值距离,钱梵还伸出指甲盖,比出个米粒大小。
程越霖挑了挑眉,合上文件,白皙修长的指节缓缓指向自己,语调悠然地道出两人间的差异:“我,已婚。”
而你,未婚。
我们,可不一样。
“呵,还以为什么呢,不就临时去客串个新郎,就这也算已婚?”钱梵很是不以为意,“等风波过去,指不定哪天阮芷音就跟你提离婚了。”
话音刚落,程越霖才刚缓和一些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凝眉瞥向钱梵,冷声道:“我们这婚,离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都说离婚官司打得麻烦,是不太好离。”钱梵低着头,还未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又补了句,“但那是人家正经夫妻不好离,跟你有啥关系。”
室内一片沉默,逐渐弥漫出渗人的冰冷,钱梵姗姗抬起头,终于接收到男人那寒气袭人的视线。
“不是吧,霖哥。。。。。。”他总算觉出点不一样的味来,探试道,“难不成你是突然瞧上阮芷音了?!”
程越霖眉峰蹙起:“聒噪。”
而后又压下对他刚才几句的嫌弃,轻哼强调,“看不出来?不是突然。”
钱梵怔住:“。。。。。。”
何止是看不出来,简直深藏不露。
他和程越霖认识十多年,最了解对方的口是心非。可就算如此了解,钱梵也着实没有料到——
“霖哥,你还玩暗恋呐?”他猛地站起,在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程越霖本就心怀郁气,这会儿更被他转悠得烦躁,按下眉心,干脆阖上双眼。
消化许久,钱梵才再次开口:“所以你心情不好,是嫂子她给你气受了?”
阮芷音和秦玦的婚约不是秘密,程越霖也是因为秦玦逃婚才当了现成的新郎。
他背负暗恋当新郎,嫂子要是对他不好,可不得受气嘛!
程越霖微哽,接着沉声道:“没有。”
言毕,略显轻飘的视线停在合同旁的透明饭盒上,随手一指——
“这,她早上做的。”